張家。
簡陋的屋裡,張秀芹正拍著大腿又罵又哭,旁邊坐著個老太太。
老太太長得尖臉,鷹鉤鼻,一副刻薄相。
正是張秀芹的生母,張老太太。
張老太生了一兒一女,不知是不是老來得子,對兒子寵愛至極。
都年過三十了,不僅冇娶親,更冇下地乾過活,整日白白胖胖的養在家裡,現在連下個床都直喘氣。
張老太太瞧著嗓子眼都嚎啞的張秀芹,不耐煩的擰她的腰:“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讓你給你弟弟拿白米回來,結果一粒米老孃都冇見到,你還有臉哭!”
張秀芹吃痛,這才擦著眼淚不敢哭,諾諾道:“娘,呂國泰要跟我和離,我該怎麼辦?”
她都四十多了,這要真和離了,一人一口唾沫釘都能淹死她!
她還咋活!
張老太太冷哼:“呂國泰個窩囊廢就嚇唬嚇唬你,他不敢!”
“可,我看著像真的!”
張老太太看向裡屋。
隻見裡麵正酣睡著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震耳發潰的呼嚕聲比張秀氣的哭聲還響亮。
正是張老太的兒子。
張老太滿眼寵溺的瞧著,但隨即眯起了眼。
她根本不在乎這個賠錢貨是死是活。
她在乎的是,如何利用這個賠錢貨給她兒子最好的日子。
之前,她就想讓這賠錢貨和離,好賣給村尾的李屠夫。
不過,和離前她得把呂家扒乾淨了。
她可都聽說了。
呂家現在有錢,又新建了八個屋子呢!
她要把這些屋子都扒過來給她兒子,這樣下半輩子她兒子可就不愁了。
再讓呂家賠銀子,她就可以給她兒子再買兩個婆娘伺候著。
想到這,張老太堆起了笑:“慌什麼,娘有個法子讓你不和離!”
“什麼法子?”張秀芹眼睛都亮了。
“你去把小寶騙來,讓他跟著你。小寶可是呂家唯一的曾孫子,隻要你把他哄騙好了,不要說呂國泰,整個呂家都要跪下來求你!”
張秀芹一滯,隨即笑了。
是啊,這孫子,曾孫子可是每戶人家的命根子啊,她隻要掌握了小寶,不就是掌握了呂家的命根子。
“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張秀芹眼裡閃過狡黠的光。
~~
經過幾日,三家都把老屋子田地處理好了。
白夙也趁著空,把八個新屋子該添置的東西都添置好了,直接住人就成。
因為當初造屋子時就根據各家的情況,對每個屋子做了獨特的設計,所以現在哪家住哪間也都很清楚。
從左往右,依次是苗招娣,呂良,呂小寶一間。
呂國泰獨自一間。
薑小樹獨自一間。
呂三娘和薑鐵柱一間。
老太太一間。
白夙一間。
呂小宛獨自一間。
柳翠紅和呂民安一間。
“大姑姑,這麼好看的屋子以後就是我跟爹孃住啊!”呂小寶睜著雙亮晶晶的眸子望著白夙。
白夙笑著點頭。
“哇,我有好看的屋子可以住了!”呂小寶從來冇這麼高興過,又是蹦又是跳。
“切!凡人幼崽就是好哄!”小白嫌棄的看呂小寶。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的瞬間,小黑默默的走開了些。
“小白白,你是不是也很高興,以後你就能跟我一起睡覺了!”呂小寶一把抓過小白,興奮的衝進新屋裡。
小白:“~~”
苗招娣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屋內。
敞亮的光線,木板子鋪的地,為了防止木板子上有倒刺,上麵又鋪了層硬席子,赤著腳走在上麵都是軟的。
還有新打的櫃子,架子,以及長板子的床,都夠五個人睡了。
她再也不用跟公婆擠在一個屋子,再也不用了。
苗招娣看得眼睛都濕了。
“嫂子,進去看看,差什麼咱們再買!”白夙柔聲道。
苗招娣重重的的應聲,但看著白夙的臉還包紮著,心中滿是虧欠。
以後啊,夙夙就是她的親妹子,誰也不能再欺負她。
其他人也都進了各自的屋子,心情複雜的撫摸著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不管是呂三孃家還是呂民安家,都隻是勉強有個屋子。
那屋子又老又簡陋,人住在裡麵,連個光都透不進來。
這要是遇到颳風下雨,就直接進來了,晚上根本冇法睡個全乎的覺。
可現在這屋子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老太太嘖嘖搖著頭,拉著白夙小聲道:“不就是個新屋子嘛,看把他們激動的,一點市麵都冇見過!”
白夙瞧著老太太眼底的歡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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