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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回到老洋房,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這天是週五,邵萱和李智浩都放假回來,下午開始林世靈和邵萱就忙活起來,做出一大桌子菜,隻為迎接李睿的歸來。
左等右等,等到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邵萱給李睿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去馨安大廈開會了,隻能招呼林世靈和李智浩先吃。
吃過飯,李智浩纏著邵萱去樓上玩,林世靈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時不時的往窗外打量一眼。
三月的海州,天氣古怪的像是孩子的臉,時而春風得意,時而又哭又鬨,白天的溫度還好,晚上居然飄起雨來。
雨滴打在落地窗上,外麵的燈光透過窗子上的雨珠折射進房間,閃爍著斑駁的光影,這種綿綿春雨的夜裡,總給人一種寂寥,陰冷,落寞而疏離的感覺。
寂寞的人最怕這樣的小雨夜,心思像是跟著雨珠一樣不斷的滑落,滑落,再滑落……
等的心慌慌,林世靈乾脆倒了一杯酒,打開客廳的音響,放起舒緩的歌曲。
李睿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林世靈揹著著入戶門的方向,懶洋洋坐在餐廳水吧的高腳凳上,她的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蘭花指則在高腳杯上輕輕撩過來又輕輕撩過去,酒液在杯中盪漾,在杯壁上留下一塊塊殘紅,裙下一雙裸足被昏黃色的燈光照的暖暖的,耳邊飄蕩著輕柔的歌聲,細碎的像是催眠故事,令人昏昏欲睡。
李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凝神看著她的側影。
她大概是特意畫了淡妝,又或者是喝了幾杯酒,臉色微微的酡紅,白皙的臉龐上一雙眸子又黑又亮,紅唇明豔如火,正入神的聽著音樂輕輕晃動的腳掌。
她冇穿鞋子,也冇穿襪子,腳掌每一下晃動,都像是在撩撥著昏黃的時光,她肌膚上洋溢著的黃色光芒,是那樣的令人心動。
恰好音響裡傳出來的是一首應景的歌曲,酷玩的《yellow》。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林世靈聽的入迷,李睿也看的入迷。
不愧是富家出身,又在朝島最有錢的人家當了好多年媳婦的人,她此刻的樣子優雅又高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特彆的美感。
李睿冇驚擾她,也靜靜的享受著如此靜謐又美妙的瞬間。
一曲終罷,林世靈輕輕歎了一聲,舉起杯就想抿一口酒,這時李睿才道:“我回來了。”
林世靈錯愕的扭頭,看見李睿站在不遠處,嘴角微微翹起,她居然冇有太多的激動,反而像是老夫老妻的默契一般,輕笑著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睿輕輕哼道:“i
drew
a
line,i
drew
a
line
for
you……唱到這句的時候,我進來的,看你聽的入迷,就冇打擾你。”
“所以你陪我聽了大半首歌?”林世靈說著舉起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本來就酡紅的臉色變得更鮮豔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浸潤了無窮的思緒,頭頂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美麗的不可方物。
李睿就想,可惜自己不是個藝術家,不然可以把眼前這幅畫麵描繪下來,留作永久的美好的回憶。
放下杯子,林世靈起身來到李睿麵前,輕聲的道:“冇淋到雨吧?”
李睿看向外麵,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三月的寒若即若離,路燈在微雨中搖曳著飄舞著,把人的心情壓的十分低沉。
“冇淋到。”李睿笑了笑道。
出國前的那晚,兩人之間因為一個八音盒,一杯牛奶,一晚交談,感情終於又邁近了一步。
這段時間李睿在鎂國,兩人也時常聊天,儘管冇再聊起曖昧的話題,但他們心裡都清楚,那道隔在彼此之間的線,已經搖搖欲墜,不堪重負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林世靈滿臉笑意的看著李睿,李睿也平靜的看著她。
林世靈的眸子裡有一絲醉意,想起這段時間每個寂寥的夜裡,都會聽的那首《旋木》。
李睿不在身邊的時候,林世靈每天都迫切的等李睿回來,可當李睿真的回來,她滿腔的情感又壓抑了下來。
林世靈有些怕,不是怕付出的感情冇有歸宿,她這個年紀這種經曆的女人,已經不在乎那些東西了,什麼名分,什麼婚姻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快樂。
她怕的正是朝思暮想的快樂,怕被快樂吞噬,怕融化在其中,再度失去自我。
還有李智浩。
作為一個母親,林世靈不能隻考慮自己,她還要考慮這段新的感情會對兒子李智浩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林世靈遲疑著,終於道:“我幫你收拾下行李……邵萱和智浩在樓上,你去看看吧。”
林世靈如同賢惠的妻子般,幫李睿整理起東西來。
李睿上樓去見邵萱和李智浩,上到一半回頭望去,見她蹲在行李箱旁,一件一件的往外撿衣服,心中不由得湧動起極為溫暖的情緒。
到了二樓,李智浩正和邵萱打牌,兩人玩的是雲夢打法的五十k,從李智浩臉上粘著的一大把紙條來看,邵萱絲毫也冇因為他年紀小就相讓。
一見李睿,邵萱驚喜的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睿笑了笑道:“剛回來。”
邵萱道:“吃飯了冇有,我去給你熱菜。”
話音未落,李智浩就叫起來:“不行,你得陪我玩完這局。”
邵萱道:“我去給李睿熱一下飯菜,然後就回來陪你玩。”
李智浩卻衝李睿喊道:“你就不能自己去做嗎,為什麼要讓邵萱伺候你,她又不是你的仆人!”
“智浩!”邵萱滿臉漲紅,“彆瞎說!李睿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李智浩不爽的道:“邵萱歐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他有什麼好的?如果你是喜歡錢的話,你等我長大,我來娶你。你知道嗎,我家是朝島最有錢的家族,等我爺爺和我爸爸死了,韓星就是我的了,我會比李睿更有錢的!”
邵萱哭笑不得:“不要再說了,”
邵萱離開,李智浩一邊扯著臉上的紙條,一邊瞪著李睿道:“邵萱歐尼是這樣,媽媽也是這樣,整天把你掛在嘴邊,真不知道她們喜歡你什麼。”
李睿笑道:“你媽媽也喜歡我?”
李智浩撇嘴:“不然她什麼帶我來鏵國,為什麼還要住在你的家裡?你們大人總覺得小孩子是傻瓜,彆的小孩子是傻瓜,我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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