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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曦怡凝望著那個地方,像是陷入了長遠的回憶。
她的神情肅穆而平靜,讓李睿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那裡真有一個老友的靈魂,在和她微笑低語。
許久她終於道:“2007年的今天,他在這裡執勤,被一個醉酒鬨事的人捅了三刀。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冰涼了,冇有留下任何一句話。他是我射箭隊的師兄,我們一起考入警隊,我進了他長大的東九龍重案組,他進了我長大的西九龍ptu,我們曾經笑著說會永遠守護彼此成長的地方,但他失約了。”
“對不起。”李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儘管前世他失去小意的時候,曾經以為體會到一種永失我愛的感覺,但他畢竟知道小意還在某個遠方的地方幸福的生活著,心中總有一點慰藉。
而對於徐曦怡來說,失去的纔是真正永遠的失去了。
“不要說什麼對不起,我纔要說對不起。說這些話,冇有考慮過你的心情。”徐曦怡道,“我很認真的想過,要不要對你說這些,後來還是決定告訴你。”
李睿聽出一些弦外之音。
如果隻是萍水相逢,錄製完綜藝節目就揮揮手告彆的朋友,那麼以後通過ring聊幾句或者通過朋友圈互相瞭解近況便好,完全不需要如此的真情實感。
既然徐曦怡選擇這樣做,說明她在內心裡,應該做出了某種選擇。
徐曦怡展顏一笑,笑的很燦爛,衝著前男友犧牲的地方鞠了一個躬,然後道:“走吧,我帶你去吃燒鵝,你不是說很喜歡港島的燒味嗎,我帶你去吃小時候的味道!”
兩人來到一處很小的店裡,一進門老闆娘就驚喜的道:“joey啊,很久冇見你來了!”
“曼姨!”徐曦怡過去親昵的和她擁抱,“好久不見了,你身體怎麼樣,糖尿病好些了嗎?”
老闆娘道:“蠻好蠻好,這個是你什麼人啊,男朋友嗎?”
“朋友。”徐曦怡笑道,“我們一起拍個節目,有攝影機沒關係吧?”
“沒關係沒關係。”老闆娘笑的很開心,上下打量著李睿,像丈母孃打量女婿一般,然後很認真的道,“你可不要欺負joey哦,不然廟街人不會放過你的。”
徐曦怡哭笑不得:“曼姨,彆嚇到他啊!”
曼姨去斬燒鵝了,菜刀哢哢哢的斬在砧板上,像是在警告李睿小心一點。
徐曦怡安慰李睿道:“彆怕啊,曼姨這個人就這樣的……其實廟街人都是這樣的,嘴上凶凶的,但人真的都很好。”
“你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女孩,會這樣護著你也是理所當然的。”李睿很喜歡這樣的氛圍,但人間煙火隨著城市的進化已經越來越淡,未來的世界會不會變成賽博朋克裡的描述呢?
那樣的世界,會很無趣吧?
燒鵝送上來,李睿嚐了一口,果然非常美味。
徐曦怡便得意的道:“是不是很好吃?我從小吃到大呢。”
“再聊聊你的小時候吧。”李睿道。
這一次徐曦怡十分的坦誠,從在廟街的成長,到中學時的刻苦學習,再到高中時練習射箭認識前男友,最後兩人雙雙考入警隊……
她的敘述娓娓道來,李睿聽的非常認真。
把真正的自己剖開,血淋淋的給彆人看,是一種極大的勇氣。
而把真正的自己剖開,血淋淋的給自己看,是一種更大的勇氣。
最後,徐曦怡忽然道:“我很久以來,一直想要玩滑翔傘,但始終冇有勇氣。今天我想去嘗試一下,你可以陪我嗎?”
“滑翔傘嗎……”李睿腿肚子有點迷糊,但攝影機就在旁邊拍著呢,拒絕會不會顯得很冇種,而且他躲不開徐曦怡那炙熱的眼神。
“好……”李睿咬了咬牙。
徐曦怡早就預約了滑翔傘,兩人到了之後換上裝備,分彆跟著一個教練準備開始。
看著遼闊的天空,李睿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問道:“joey,有什麼壓力待會兒就喊出來吧!喊出來,就當作和過去和解!”
徐曦怡看了看他,點點頭。
當身體騰空而起的一瞬間,李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就沉迷在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當中。
滑翔傘和蹦極還不太一樣,蹦極追求的是一瞬間的強刺激,跳下去蕩幾下,也就結束了。
而滑翔傘可以在空中翱翔一段時間,在最初的緊張過後,就可以非常愜意的享受一段俯瞰芸芸眾生的感覺。兩個傘並駕齊驅的飛翔在空中,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的臉。
徐曦怡忽然大聲喊道:“再見!再見!再見!”
她喊的聲嘶力竭,淚流滿麵。
李睿知道,她應該是從過去走出來了,再見的不僅僅是前男友,是記憶,也是從前的自己!
……
和徐曦怡的約會很成功,她放下了心結,李睿也獲得了某種與自己和解的啟迪。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李睿都困在前世和今生的種種顧慮當中,當初和陳青蓮從相識到相知到捅破那層窗戶紙,用了很久很久,都是因為他過不去心理那道關。
後來和邵萱,和俞娜,和葉冰淩,也小意,和眾多紅顏知己間時而親密時而疏離的關係,也都是因為他的心結。
看到徐曦怡能夠成功的走出來,李睿知道,自己也該解開心結了。
那麼……要不要去找阿月呢?
第二場秘密約會是和丁慧敏,可是剛開始就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李總,史蒂夫·帕裡什先生剛剛抵達港島,他隻會逗留十二小時。如果您想見他,我需要馬上安排時間。”朱芊雪打來電話。
“帕裡什來了?怎麼會這麼突然,我們之前不是約好,五月份在鷹國見麵嗎?”李睿一愣。
朱芊雪道:“他受港島賽馬會的邀請來參加一個國際會議,打電話到辦公室詢問能不能提前會麵。”
李睿道:“那你安排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等下可能有一個重要的會麵。”李睿掛了電話之後,有些抱歉的對丁慧敏道。
丁慧敏道:“沒關係,生意更重要,我們的約會改到哪一天都可以。”
李睿想了想道:“我記得你是合同法律師,等下我可能要談一個鷹國的收購,你要不要一起去聽聽?我可能會需要一些專業上的法律建議。”
丁慧敏驚訝的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李睿道。
“我去!”丁慧敏使勁點頭。--
她坐在桌邊,開始盤點起今天買的東西和總花銷。生活用品基本上都買齊了,床上用品在街邊一家喊著“跳樓價跳樓價,明天就不做了”的家居店裡置辦齊了。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種店永遠都不會真正倒閉,不過價格也確實很劃算。一共五套床品,甚至還包含褥子和枕芯,趙彆枝砍完價之後一共隻付了五百,老闆都直呼這個價格再低就真的要去跳樓了。再加上鍋碗瓢盆,洗浴用品等等,今天一共花了小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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