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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拉各斯的第二天,李睿見到了無國界醫生組織駐尼日利亞的代表約瑟夫·費爾。
費爾是鎂國人,在耶魯大學醫學院讀碩士的時候來菲洲旅行,患了一場幾乎喪命的大病,後來在一位名叫胡瑪爾·汗的醫生治療下痊癒。
胡瑪爾·汗是無國界醫生組織在西菲的負責人,費爾受到他的影響也加入了這個組織,畢業之後並冇有進入大醫院,而是跑到菲洲擔任了塞拉利昂衛生部的顧問,免費為那裡的病人提供幫助。
李睿見到費爾的時候,他蓬頭垢麵滿臉疲憊,看起來不像是個醫生,倒更像是街角隨便抓過來的流浪漢。
“費爾先生,你好!”李睿並不介意費爾的狼藉以及身上散發著一股好幾天冇洗澡的味道,和他親熱的握手致意。
坐下來之後,費爾很冇有禮貌的先灌了一杯咖啡,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才道:“對不起,我或許有些失禮,但我已經三天冇閤眼了,現在讓我閉上眼睛的話,我可能會一直睡到世界毀滅!”
李睿皺眉道:“那邊的局勢很嚴峻嗎?”
“人間地獄。”費爾給出了一個他認為最適合的形容。
李睿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情況嚴重,但費爾的形容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費爾先生,我對無國界醫生組織一直以來對於全球人道主義救援的付出非常感謝和敬重,這次我邀請你來見麵,是想詢問我能為你們對抗埃博拉病毒的行動提供什麼樣的幫助?”李睿道。
費爾深深的打量了李睿一眼道:“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成員大部分都是辭去工作專心投入這項事業的醫生,我們不收取報酬,隻是領取一些保持維生水準的生活費,而整個組織的活動經費都是靠私人捐助的。你是一個有錢人,所以我想你能提供的幫助非常顯而易見!”
李睿並冇有因為費爾話語中稍微隱藏著的那一點點不客氣而生氣,微笑著道:“我很樂意為你們提供資金幫助,那麼物資呢,藥品呢?或者其他幫助,不知你們是否需要?”
“我們需要一切。”費爾似乎感受到李睿的誠懇,也微微挺直了腰桿道,他的語調變得激昂,語速也加快了些,看得出來情緒有些激動,“我們缺少一切,缺少醫生,缺少護士,缺少防護服,缺少裹屍袋,缺少藥品,最重要的是缺錢!你敢相信嗎,塞拉利昂政府給不出每個護士每天3.5鎂元的危險補助金,所以護士們全都曠工了!現在,就現在,我剛剛去過的凱內馬醫院裡正躺著超過五十個奄奄一息的埃博拉病毒感染者,卻隻剩三個護士。三個!隻是因為3.5鎂元!”
他悲憤的豎著三根手指,像是在控訴什麼,但又十分的無力。
或許比起病毒來,更可怕的是對世界的無奈。
病毒可以研發藥物,可該拿什麼來治療這個病入膏肓的世界呢?
李睿馬上道:“我無法給你們提供醫生和護士,但你要的其他東西我都可以提供。防護服,裹屍袋……請你給我寫一張藥品清單,我會馬上從最近的地方采購,然後運到你們指定的地點。至於資金方麵,我會向幾內亞和塞拉利昂的無國界醫生組織分彆資助100萬鎂元,專門用於給醫生和護士提供危險補助金。”
費爾微微的張了張嘴巴:“真的嗎?”
李睿點點頭道:“鏵國人說的話,四匹馬都追不回!”
費爾有些虛弱的舉起手來:“服務生,能再給我一杯咖啡嗎?”
等咖啡送到,他又一口灌進肚子裡,然後衝李睿伸出手道:“你是一個英雄!”
“你纔是英雄!”
和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溝通非常順暢,對方的要求非常簡單,無論是資金還是物資,任李睿儘力而為。
相比之下,下午見到的世衛組織的官員則讓李睿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奧馬爾·科羅馬是塞拉利昂籍的世衛組織官員,他和另外一位來自阿爾及利亞的世衛組織乾事卡爾·梅賈尼一起出現在李睿的麵前時,第一件事是挑剔這裡的裝修風格太過老舊,然後是咖啡的味道,最後他們直截了當的詢問李睿到底能給世衛組織捐贈多少錢!
李睿都有些驚了,他有點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朱芊雪,用鏵語問道:“我像個冤大頭嗎?”
朱芊雪無言以對。
見李睿不怎麼上路,科羅馬不耐煩的說道:“你的捐贈會收到世衛組織開具的證明,可以抵稅,你還可以收穫一個慈善家的名聲。當然如果你的捐款額度能夠達到一定程度,我們甚至可以在官網專門為你建立一個頁麵,並將你放進世衛組織認可的慈善家名錄之中。”
李睿饒有興趣的道:“這個一定程度是多少?”
“兩百萬鎂元。”科羅馬道。
李睿點點頭道:“倒是不算太高,我隨便投資一部電影,也得幾千萬鎂元,帶來的名氣似乎遠遠不如世衛組織的認可。”
科羅馬爽朗的大笑起來:“對於你這樣享譽世界的人來說,慈善家的名聲是比藝術家更好的通行證,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兩百萬鎂元很值?”
“那我是不是可以問一下,這兩百萬會用來做什麼?”李睿問。
科羅馬道:“當然是用來支援世衛組織的運營,你要知道我們在全球擁有眾多的工作人員,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需要用到錢。”
李睿道:“如果我想指定將這筆錢用於埃博拉病毒感染者的救治呢?”
“你隻負責捐助,而這筆錢怎麼花,是我們來決定。”科羅馬斬釘截鐵的道,“世衛組織不接受任何國家的命令!”
李睿笑了:“很好,我懂了。那我如果不捐錢,而是捐贈藥品呢?我希望能給世衛組織提供一些針對埃博拉病毒的特效藥……”
“並冇有那種藥。”科羅馬打斷了李睿的話,“如果你冇有捐款的興趣,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就在拉各斯,還有幾位很慷慨的慈善家等待我們的拜訪呢!”
“可能是我不夠慷慨,請恕我冇辦法和你們在捐款的細節上達成一致。”李睿搖搖頭道。
科羅馬惱怒的站起身來,對一旁的梅賈尼道:“這是一個虛假的捐贈者,把他的名字記錄下來,加進黑名單!”
等他們走了,朱芊雪忍不住道:“老闆,他們怎麼會這麼過分?”
李睿輕聲道:“冇有節製的權力,即使披著光鮮亮麗的外衣,遲早都會變得腐臭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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