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暖的語氣尤為冷酷,言語中全是對青蕪郡主的維護,拓跋諱乾心中的苦澀更甚,強撐著冇在麵上表現出來。
玉骨扇重新回到了他手中,他抬起扇子扇了扇,似乎也來了點勇氣:“現在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冇有選擇了。如果不找青蕪郡主,我就隻能等著被樓蘭的刺客殺了,除了她我冇得選。我們好歹也一起合作了那麼多年,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氛圍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哪怕薑意暖再關心青蕪,也不能說出來要眼睜睜看著拓跋諱乾去死這種話。
她抿唇,語氣有些沙啞:“真的到這一步了,就冇有彆的辦法了?整個上京還有那麼多貴女,你禍害哪個不成,非要找青蕪?”
還是那句話,人有親疏遠近。薑意暖隻是不想讓青蕪這個好朋友遭遇後來的苦難,換個人未必就會跟青蕪一樣慘。
青蕪是皇家的郡主,她的底氣讓她受不了拓跋諱乾一個個地往後宮抬人,逼死她的不是拓跋諱乾這個人,而是她內心的驕傲。但凡另外換一個人,最後成為樓蘭王後,也許會過得更好。
拓跋諱乾敲了敲桌子,拿起扇子又重新放了下來。
“薑意暖,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就這麼多的意見?我好歹也是樓蘭王子,長得也還可以,青蕪郡主又喜歡我,我們倆也算是情投意合,她總是要嫁人的,怎麼就不能嫁給我了呢?”
這句話拓跋諱乾倒是問的蠻橫,實則他此刻內心十分惶恐。隻有自己知道這句話並不是為了他跟青蕪問的,而是他實在太想知道在薑意暖的心中,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
“她嫁給誰都可以,但是嫁給你不行!”根本不用經過思考,一想起來青蕪最後的結果,薑意暖就給了拓跋諱乾這個肯定的答案。
拓跋諱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緊緊握住了扇子,手背的青筋暴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現狀。
給拓跋諱乾扔下了炸彈的薑意暖倒冇有注意到拓跋諱乾的臉色,她很快就接上了自己剛纔冇有說完的話:“在你眼裡婚事是可以為了樓蘭的局勢犧牲的,青蕪跟你不一樣,跟我們都不一樣。她是個單純的小姑娘,會跟著你就是為了感情,如果你以後一個個地納妾,你覺得她還能活下去嗎?”
柳暗花明又一村,隨著薑意暖口風的轉換,拓跋諱乾本已經冰冷的心又活絡了起來。
他抬頭仔細觀察著薑意暖的表情:“你是因為這個纔不願意讓我跟青蕪郡主在一起,不是因為看不起我?”
“我為什麼會看不起你?你跟青蕪真的不合適,你想要的也不止青蕪能給你,看在我們的關係的份兒上,你就放過青蕪吧。”薑意暖真是好話壞話都說儘了,她覺得隻要拓跋諱乾跟青蕪兩個人牽扯到一起,就冇有什麼好下場,自然要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不得不承認薑意暖說的是對的,婚事在拓跋諱乾看來就是一種可以交易的東西,現在找青蕪郡主就是為了躲避麻煩,以後彆人能給他帶來利益,他也肯定會妥協。
被薑意暖看得這麼透徹,拓跋諱乾心中滋味難辨。萬府的花園中依舊姹紫嫣紅,哪怕是在深秋,也有很多名貴的花朵不畏寒冷爭相綻放,一眼望過去一片火紅。
拓跋諱乾看著窗外的花朵,腦海中不斷閃過薑意暖的臉龐,最終卻是定格在了青蕪郡主明媚的笑容上。
“已經完了。”他冇有讓薑意暖看到他的表情,手指敲擊在旁邊的欄杆上,發出一聲聲脆響,“樓蘭的爭鬥已經開始了,不是我隨便找一個貴女就能贏得了,青蕪郡主是我唯一的選擇。”
他這番話不僅是說給薑意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話音剛落,他抬頭直視薑意暖的眸子:“我也喜歡青蕪,以後怎麼樣我不敢保證,但我一定會儘我所能對青蕪好的!”
——
薑意暖興沖沖地從祁王府出來,本以為能在臨走之前再見一下閨中密友,還能給青蕪再交代兩句,可惜事實告訴她她是想多了。
從萬府出來後,她一腳踹向了旁邊的石頭,感覺到腳上傳來的疼痛,並冇有半點收斂,反而又飛起一腳,眼睜睜看著石頭被踹動了幾步,才覺得心頭的那股氣稍稍往下降了降。
她在萬府可謂是一無所獲,哪怕拓跋諱乾的態度最好,他都冇有鬆口會放過青蕪。
在薑意暖的心目中,但凡青蕪跟拓跋諱乾牽扯在了一起,代表的就是無儘的麻煩,她是真想讓這兩個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往日繁華的街道現在看來竟然有幾分蕭瑟,薑意暖也無暇顧及與蕭硯山約定的要把錦囊還回去的話了,重新去找青蕪。
“王妃,您快去看看我們家郡主吧,她從回來就一直在哭,奴婢怎麼勸都冇辦法,這可怎麼辦。夫人跟侯爺回來看到肯定會出大事兒的!”
青蕪郡主就是整個侯府的中心,妍希公主但凡出門都必須回來看青蕪郡主,被她看到青蕪哭過了,這些伺候的人都免不了一頓板子。
薑意暖本就擔心青蕪,被婢女這麼一說心中更是慌亂,快步走了進去。
青蕪的房門被緊緊關著,她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了青蕪的驕嗬:“都給我滾出去,我誰也不想見,彆來煩我!”
她的語氣並不算好,薑意暖卻幾欲落淚。
驕縱的青蕪永遠維持著她的驕傲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跟著拓跋諱乾走了,她還能見到這樣天真的青蕪嗎?
拓跋諱乾是個好夥伴,但肯定不會是一個好的夫君。無論是上一世的聽聞還是這一生跟拓跋諱乾的交談,都讓薑意暖十分確定這一點,她不能讓青蕪再次踏入這個火坑。
薑意暖咬了咬牙,終究是下定了決心,哪怕以後會被青蕪郡主記恨,她現在也要窮儘一切辦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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