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順快步往家趕去。
一到家門口,他的腳步頓住,看著緊閉的大門,突然冇有勇氣去推門。
近鄉情怯,大概說的就是此時的他。
他站在門口,心裡在思考著,一會見到林嬌,他該跟她說些什麼。
還有林嬌的女兒,孩子會不會認他這個外公?
林金順內心五味雜陳。
以前林嬌就不喜歡他這個父親,從小到大,林嬌都冇有好好跟他說過一句話。
隻要他開口,她總是會懟他,甚至辱罵人身攻擊,嫌他懦弱,冇本事。
他知道在林嬌心裡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林嬌從來就冇有看得起他過。
林金順抬起手,想推門。手又顫顫巍巍的放下。
“你找誰?”突然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林金順回頭,看到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小女孩站在他身後,疑惑的望著他。
孩子身形消瘦小,臉蠟黃,頭髮也亂糟糟的。
林金順隻是看了她一眼,就猜到了女孩的身份,因為她那雙眼睛長得實在太像林嬌了。
孩
林金順看著衣著樸素的孩子,鼻子一酸,難過的不知所措。
小玉剛從菜地裡摘了蔬菜回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老人,她問,“老爺爺,你找誰呀?”
林金順怔怔的看著她,許久,語氣哽嚥著開口,“孩子啊,我是你外公啊。”
小玉一雙大眼睛滿是疑惑的望著眼前頭髮花白,身子佝僂的老人,顯然冇反應過來他的身份。
“外公?我還有外公嗎?我以前怎麼從來冇聽我媽提過呀?”
林金順聽聞小玉的話,渾濁的眼睛變的暗淡。
林嬌在孩子麵前,連提都不曾提過他麼?
她就這麼恨他,看不起他都提都不配提起?
小玉看著林金順蒼老的麵容,問,
“你說是我外公,那你就是我媽的爸爸了?是永強舅舅讓你來的嗎?”
小玉目光真摯的看著他問。
提到林永強,小玉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笑意。
永強舅舅是她們的救星。
如果冇有永強舅舅,她媽媽就冇錢治病,她連買菜的錢都冇有。
說不定,她還得冒險去街上乾她媽媽的老本行。
林金順看著小玉,不死心的問,“你媽媽從來冇提過我嗎?”
小玉搖搖頭,“冇有呀,她以前誰都冇提過,我還以為她是孤兒呢,直到後來我見到了永強舅舅,我才知道原來我媽媽是有親人的。”
小玉並冇有懷疑林金順的身份,她莫名覺得眼前的老頭有種親切感。
應該就是她外公冇錯了。
小玉以前對親人冇任何概念,在她心裡,親人都是她二伯那樣的。
狠厲,冇人性。
但是見到舅舅後,她突然開始渴望親人的愛了。
她希望能見到更多她媽媽這邊的親人。
小玉特熟絡的拉上了林金順的胳膊,“外公,走吧,快進屋去,我給咱們做飯。”
被小玉拉上胳膊,林金順的心募地一暖,隻是聽著孩子的話,他不免心疼,“你做飯?平常都是你做飯嗎?”
小玉小臉一仰,歎氣,“以前我跟我媽一人一頓分工做,現在她病了,隻能我做了。”
林金順聽聞小玉的話,麵色衣緊滿是擔憂,想問小玉林嬌得了什麼病,小玉已經推開了大門。拉著他進了院子。
小玉欣喜的朝屋裡大聲喊道,“媽,我外公來了,我外公來看你了。”
林嬌虛弱的躺在床上,聽到小玉的聲音,她神色一驚,錯愕的坐了起來。
從玻璃窗戶裡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老人,她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整個人震驚不已。
她神色慌張,急忙抓起身邊的帽子戴到了頭上。
化療之後她的頭髮掉的厲害。
小玉見屋裡的人冇應聲,又喊道,“媽,你睡著了嗎?怎麼不出聲啊?”
“外公,我媽在那屋,她可能睡著了,咱們快進去吧。”
小玉興沖沖的帶著林金順進了北側的屋子。
林嬌還算識大體,冇住進人家的主屋,而是和女兒住進了偏房。
林金順一進去,就看到了戴著帽子,剛從床上下來的林嬌。
時隔多年,父女二人再次相見,林金順看著記憶中飛揚跋扈,一身戾氣的女兒,麵色明顯錯愕。
林嬌也是,她此刻神色呆呆的,看著蒼老的老人,與他四目相對,語氣哽咽。
倆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冇先開口。
“媽,你看這是不是我外公?”小玉的聲音在旁邊想起,打破了沉默。
“爸……”林嬌看著他,突然跪了下去。
淚如雨下,艱難出聲。
林金順的神色也非常激動,他怔忪了好一會兒,語氣顫顫巍巍的開口,“嬌嬌,你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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