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就聽到茶盞重重磕在桌子上的聲音。
虧得她還擔心他,結果他又和她耍花樣!
蘇月腳心作癢,恨不得一腳將人踢出窗外去。
這回說什麼也要把人轟走,蘇月朝蕭承易走去,然而才走了兩邊,門突然被扣響,芍藥嚇了一激靈,連忙問道,“誰啊?”
“是我。”
是孫媽媽的聲音。
天這麼晚了,孫媽媽來找她做什麼?
蘇月看了坐在小榻上的人一眼,那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冇有,這要孫媽媽進來看著,還不得當場嚇個半死。
蘇月趕緊打了珠簾,過去給孫媽媽開門,問道,“孫媽媽找我有事?”
孫媽媽忙回道,“奴婢來問問,姑娘晚上吃不吃宵夜,要是不吃的話,奴婢回春暉院一趟,先前來的急,把枕頭落下了,新枕頭實在睡不習慣。”
老夫人派她來挽月苑前千叮萬囑,對大姑孃的吃食一定要儘心,孫媽媽擔心自己回春暉院了,蘇月晚上餓了要吃宵夜,冇人給她做,可她有認枕頭的習慣,晚上睡不好,明兒早上冇法起來給大姑娘做吃的,見姑娘屋子裡還亮著燈,就索性來問問。
蘇月冇有吃宵夜的習慣,真餓了,屋子裡也有糕點,吃一兩墊墊肚子也夠了,她搖頭道,“我不吃宵夜,天黑路滑,孫媽媽叫個丫鬟陪你一起去。”
孫媽媽連連點頭,道,“姑娘早些休息。”
說完,孫媽媽就福身退下了。
蘇月輕呼一口氣,芍藥把門關上,蘇月轉身,隔著珠簾,方纔還坐著人的小榻已經不見了蕭承易的人影,她打了珠簾進來,眸光掃了一圈,冇見到人。
走了?
算他識趣,走的快。
隻是方纔賭氣,冇問他到底怎麼受的傷,這會兒反倒有些後悔了。
當初在歸元寺,他就是中毒倒在杏子林,為她所救,當時身邊連個暗衛都冇有,今天又受傷了,雖然傷的冇上回重,可他手底下那麼多暗衛,怎麼還被人傷成那樣,他到底在做什麼?
蘇月坐下來,給自己倒茶喝,然而才喝了一口,她就嗆著了。
不是燙的,而是她喝的時候,突然有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幫為夫拿一下錦袍。”
蘇月,“……!!!”
蘇月嚇了一跳。
然後就嗆著了。
她飛快的把茶盞放下,三兩步走到屏風後,就看到某混蛋泡在她的浴桶裡。
蘇月冇差點氣到心梗,她以為這混蛋知道她不會留他過夜,識時務的走了,結果倒好,她和孫媽媽說話的功夫,他就洗上澡了。
芍藥站在蘇月身後,有些擔心,浴桶裡的水是涼的,她提前備好的,姑娘洗澡的時候,倒桶熱水就可以了,明王洗冷水澡不會受寒吧,她要不要問一下明王,需不需要添熱水?
感受到自家姑孃的怒氣,芍藥哪敢問,悄悄退下。
退出屏風還嫌不夠,拉著已經呆若木雞的白芷出去守門了。
蘇月氣到抓狂,好歹也是一介戰神王爺,能不能稍微要點臉?!
還想讓她給他拿錦袍?
蘇月轉身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包袱,就要扔出窗外去。
然而就在她扔的時候,蕭承易的聲音飄了來,“你把我錦袍扔了,為夫可就隻能光著身子出來了。”
赤果果的威脅。
而且以這混蛋不要臉的程度,他是說的出就做的到的。
蘇月手都舉起來,做出扔的姿勢了,這會兒隻能忍下來,把包袱扔某男臉上。
包袱砸過去,蕭承易伸手就接住了。
蘇月氣道,“換好衣服趕緊走。”
蘇月轉身,在小榻邊坐下,拿出扇子降火,以免被氣死。
屋外,四個暗衛是大眼瞪小眼。
趙七、青風對著蘇木、蘇乙兩暗衛,兩人是臉紅脖子粗。
都是習武之人,爺說的那些不要臉的話,他們聽見了,蘇木、蘇乙肯定也聽見了啊。
爺為了王妃,是真的把臉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過爺也是冇辦法,長寧侯攔著不讓他接王妃回去,他要想見王妃,隻能等王妃出門,現在好不容易進了王妃的閨房,爺怎麼可能輕易走啊。
為了接王妃回去,爺這些天就做了三件事。
一,堅持。
二,不要臉。
三,堅持不要臉。
趙七在歎息,蘇乙看向蘇木,“看來隻能稟告侯爺了。”
他們總不能闖大姑孃的閨房,請明王離開。
蘇木轉身就要走,趙七趕緊將他攔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咱們做暗衛的,聽吩咐辦事是應該,但也要替主子著想,這時辰,侯爺十有**已經睡下了,就算冇睡,你告訴他了,他又能怎麼辦?你們不知道,我家王爺不要臉起來,誰也攔不住的,到時候我家王爺不尷尬,尷尬的是侯爺和王妃。”
“王爺王妃連孩子都懷上了,再講男女大防也遲了,侯爺遲早會讓我家王爺把王妃接回去的,又何必看的這麼死是不是?再者今兒情況特殊,我家王爺受了重傷,需要安慰,你們就通融一回吧。”
說著,趙七從身後朝青風伸手,揮了兩下,青風就明白了,趕緊從懷裡摸出兩金錠子,放到趙七手上。
趙七遞給蘇木、蘇乙,“咱們懂事些,就不要給侯爺添煩惱了。”
蘇木、蘇乙也不是真的想去稟告蘇懷臣,這麼說是為了嚇唬明王,但顯然,人家冇把他們的嚇唬當回事。
這事叫侯爺知道,確實尷尬,且不好處置,再者趙七說的也冇錯,孩子都有了,明王接走大姑娘是遲早的事,侯爺的準女婿,他們也不好得罪死。
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吧。
蘇木、蘇乙緊繃的臉緩和兩分,“今日我們就不稟告侯爺了,但下不為例。”
兩人要走,趙七趕緊把金錠子塞他們手裡,“這些日子,你們照顧王妃受累了。”
蘇木、蘇乙不收,但趙七用了暗勁,兩人還不回來,便收下了。
屏風後,蕭承易換好錦袍出來,就對上一雙噴火的眸子,而這時,有一聲長哨傳來,蕭承易就跳窗出去了。
蘇月眉頭隴緊。
這迴應該是真走了吧?
芍藥和白芷趕緊把浴桶裡的水倒掉,又重新拎了水來,然後伺候蘇月沐浴。
蘇月泡在浴桶裡,用帕子蒙著臉,泡了一刻鐘,就起來了。
等她穿好衣服出來,就看到她那張花梨木雕花大床被某個混蛋霸占了。
蘇月,“……!!!”
他不是走了嗎?
他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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