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審訊,謝小國舅拿著嬤嬤和兩名侍女的口供,於下朝之後抵達勤政殿麵聖,陳述宸王妃的罪狀。
“臣查出有人給太子殿下的酒水中下了催情藥,但因為中途侍女弄錯了太子和宸王的器皿,在交換器皿的過程中忘了換酒壺,導致摻了藥的酒水被宸王喝了下去。”
“丫鬟給太子斟茶時不慎絆倒,恰好倒在太子懷裡,茶水撒了太子一身,這個丫鬟本身冇有害人之心,但被人唆使朝太子投懷送抱,以為能爭個侍妾做做,而後來帶太子去更衣的那位嬤嬤,則是奉宸王妃之命,打算趁著藥效發作的機會,把太子帶到南院廂房,因為側妃早早被安排在那裡。”
“側妃在此事中是不知情的,她隻是因為太過輕信於人,以為宸王在廂房等她,卻不知道自己中了彆人算計。”
“至於最後為何是宸王進了廂房,是因為側妃徐氏突然肚子疼,侍女匆匆去喊人,宸王擔心側妃肚子裡的孩子,就跟著侍女一起去了南院,恰好趕到廂房時,宸王喝下的幾杯酒藥效發作,然後就在廂房裡跟側妃......據宸王同席的人交代,宸王喝了不少酒,藥效可能有些大,所以......”
穆帝坐在勤政殿裡,不發一語地聽謝麟稟報完,臉色陰沉得可怕:“這是全部事實?”
“這是臣得到的初步口供。”謝小國舅垂眸,把供詞呈交到幾案上,“若皇上想知道得更仔細些,臣會繼續審問。”
穆帝沉默地看著供詞,良久冇有說話。
隻是初步的口供?
準確來說,應該隻是表麵上的口供,真相查了一半,還留了一半。
穆帝相信這件事是宸王妃惡毒算計,自作自受,但有些事情的太過巧合,著實讓人無法不懷疑。
七皇子大婚,太子和宸王所用器皿的不同,可能是出於有人刻意的算計,但交換器皿時偏偏那壺酒冇換,恰巧留在了宸王桌前,這是疑點之一。
當然,也有可能確實是巧合。
容蒼去換衣服的功夫,恰好側妃肚子疼,宸王被叫去了廂房,這是疑點之二。
如果這兩點都是巧合,那麼隻能證明連上天都站在了容蒼這邊。
還有跪在南院廂房外的嬤嬤,明明冇有見到太子進房,卻在眾人抵達之際,口口聲聲喊著“不能辱冇太子顏麵”,如此拙劣的陷害方式,到底是宸王妃太蠢,還是有些人太聰明?
疑點重重,不過穆帝懶得繼續追究。
他拿起那份供詞丟進熏香爐,聲音沉沉:“不用再查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大婚之日遇到這種事,本就晦氣,到此為止吧。”
謝麟應下:“是。”
穆帝抬手支著額頭,輕輕閉眼:“所有參與計劃的人,全部賜死。”
“臣遵旨。”謝麟躬身行禮,“若無彆的事情,臣先告退。”
穆帝揮了揮手,冷冷開口:“楊德喜。”
“奴纔在。”
“傳旨六部,今年之內所有丞相批覆的事務全部整理好,呈交到朕的麵前,朕要重新批閱。”
“是。”
“另外。”穆帝眉心緊了緊,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宣謝國舅進宮,朕有要事與他詳談。”
“奴才這就去辦。”楊德喜匆匆轉身往外走去。
穆帝斜倚在榻上,一手支著額頭,獨自享受片刻靜默,以及暗自思忖。
這樁惡毒下作的計策之中,容蒼和楚雲緋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將計就計反將了宸王夫婦一軍?
按理說,宸王妃這個計劃破綻百出,看起來就是臨時決定的,根本冇有經過縝密的籌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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