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彆皇後,齊錦抱著熟睡的孩子,和棲霞公主一起出宮。
坐上馬車,齊錦給君兒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轉頭看向棲霞公主:“你這三年是不是過得很難?”
皇族公主未婚有孕,不知有多少流言蜚語攻擊著她,齊錦想象著那種畫麵,心頭無法剋製地生出一點難過來。
“不是這三年過得很難,而是過往十幾年一直冇容易過。”棲霞公主靠著車廂,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有了共同的孩子,使她放下了戒備,此時她麵上隱隱流露出幾分疲憊之色,“貴為公主,卻活得不如宮女和太監,十幾年一直委曲求全,忍受各種羞辱和踐踏。母後走了之後,我這個公主彷彿成了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三年不見都想不起來要見我。”
齊錦抿唇:“你是他的女兒。”
“女兒又如何?”棲霞公主諷刺地笑了笑,“帝王兒女那麼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何況他負了最不該負的人,不管是厭惡我,還是麵對我會使他心虛,總之帝王的冷落讓我這個公主成了無人問津的小可憐,十幾年來如履薄冰,卻也養成了我隱忍算計的習慣。”
明明車廂寬敞而典雅,此時卻莫名被一種悲傷壓抑的氣氛籠罩,讓人心頭不是滋味。
齊錦垂眸:“一切都過去了。”
“對,都過去了。”棲霞公主點頭,“我隱忍十幾年,暗中籌謀十幾年,終於到了跟他們算賬的時候。”
齊錦動了動唇,其實很想知道她這十幾年都做了什麼,有了身孕之後,還要抗下那些侮辱謾罵,以及如何說服皇帝同意她來聯姻的。
可稍微想一想,他就能想象得到這其中一定是數不清的痛苦和磨難交織,多少委屈煎熬無法對外人訴說。
說了又有什麼用?
誰也無法感同身受,隻是讓她把曾經的痛苦再回憶一遍罷了。
“稍後我去請姬紫衣過來給孩子看看,他是神醫,應該有辦法解毒。”齊錦說著,垂眸看著乖巧躺在自己臂彎的孩子,“君兒醒了?”
思君朦朧睜開眼,茫然看著齊錦:“爹爹?”
“嗯。”齊錦心頭悸動,被這一聲爹爹叫得心都化了,“我是君兒的爹爹,君兒再叫一聲我聽聽。”
“爹爹。”君兒臉上逐漸多了歡喜之色,忍不住往齊錦懷裡鑽,聲音糯糯的,讓人憐愛,“爹爹,爹爹,爹爹......君兒也是個有爹爹的孩子,君兒不是野種,君兒有爹爹......”
齊錦眼眶驀地發紅,緊緊把他摟在懷裡:“是,君兒有爹爹,不是野種,君兒是個好孩子。”
棲霞公主沉默地看著父子倆,隻覺得這世間血緣關係真的妙不可言。
明明他們父子二人纔是第一天見麵,卻彷彿冇有一點生疏感,這麼輕易就接受了對方的存在。
“他叫思君。”齊錦忽然偏頭看她,“是想我的意思嗎?”
棲霞公主一怔,猝不及防被問到這個問題,麵色微紅:“不完全是,我隻是......不想讓孩子活在一個冇有愛的家裡,去年他還小,聽不懂話,今年開始有人在他耳邊說一些不好聽的,他能聽懂,我隻得跟他解釋,爹爹是愛他的,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
齊錦嗯了一聲:“君兒說話比一般孩子流利多了,你應該冇少費心思。”
“君兒很聰明,口齒清晰伶俐,確實比一般同齡孩子說話要早。”棲霞公主抬手握著孩子的小手,“待在公主府的日子沉悶安靜,最充實的事情就是教君兒說話認字,他現在已經認得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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