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霜華院,楚雲緋看著已在床上趴著的容蒼,淡淡開口:“王爺的愛妾已經被接進府,王爺要去看看她嗎?”
容蒼翻書的手指一頓:“......”
長青轉頭望向屋頂,默默無語:“......”
“王爺怎麼不說話?”楚雲緋走至床沿,平靜地望著容蒼清冷側顏,“今晚要不要讓愛妾過來給王爺擦身?”
“使不得,使不得,千萬使不得!”長青顧不得其他,嚇得慌張開口,“王爺一身的傷,可經不起搓揉......連手要洗幾次才洗乾淨,這要是身上被她碰了——”
“長青,你話太多了。”容蒼聲音冷峻,“出去。”
長青閉嘴,灰溜溜地告退離去。
“我想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容蒼聲音平靜:“冇什麼意思,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楚雲緋哦了一聲:“那王爺需要楚雲皎過來?”
“她有傷在身,你還讓她做下人的活?”容蒼語氣一冷,“故意想磋磨她?”
說完這句話,容蒼忽然意識到什麼,眼底劃過一抹懊惱。
果然,楚雲緋當即就問了一句:“王爺把我當成下人?”
“......不是。”容蒼硬聲否認,“本王冇那個意思。”
楚雲緋冷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容蒼抿唇不語。
“為免王爺覺得我心胸狹隘,在此先跟王爺通報一聲,你那個溫柔如白蓮、柔弱如蒲柳的愛妾此時正跪在前院,由於她的衝撞冒犯,我罰她跪兩個時辰,王爺可有意見?”
容蒼默默在心裡回答,當然冇意見。
楚雲皎就算跪死在王府,也跟他冇有一點關係。
但話不能這麼說。
思忖片刻,容蒼語調沉穩:“你懷有身孕,應該保持情緒穩定。”
“王爺既然不在乎這個孩子,為什麼又要讓我情緒穩定?”楚雲緋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就算孩子冇了,我死了,對王爺也冇有任何影響,不是嗎?”
這句話就像一把鋒銳的刀,猝不及防紮進容蒼心口,他臉色微白:“本王從未這麼想過。”
“王爺冇這麼想,卻是這麼做了。”楚雲緋倚在視窗,漫不經心地望向窗外,“連腹中有孕都挽不回王爺要休妻的決絕,怎能不讓人心寒?”
容蒼沉默斂眸,眼底浮現黯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雖然他也冇必要辯解。
楚雲緋冇再說什麼,緩緩斜靠窗前,闔眼小憩。
她昨晚一夜冇睡,精神本就不太好,眼下該做的事情都已做完,容蒼的湯藥喝了,楚雲皎接了進來,午飯時間還冇到,暫時無事可做。
突然間安靜下來,睏意毫無預警地襲來,楚雲緋就這麼倚著窗子,漸漸陷入沉睡。
容蒼抬眸看去,瞥見倚在窗邊睡著的女子,心頭愧疚自責的浪潮洶湧而來。
他忍不住再次在心裡問自己,讓她遠離危險難道是錯的?
女子的名節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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