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風平浪靜中過了兩天。
重傷的宸王終於從暈暈沉沉的昏迷中醒了過來。
身上劇痛無處不在,彷彿是烈火熱油不斷燒灼著他的肌膚,又像是身上連肉帶骨被利刃一寸寸不停地切割,每一寸骨肉都疼得恨不得剜了去。
昏迷兩個晝夜,兩天滴水未進。
宸王睜開沉重的眼皮,周遭像是一座冇人的空宅,安靜得讓人發慌,身上更是劇痛難忍,稍稍動上一下,立時疼得渾身冒冷汗,蒼白的手無力地攥著被褥。
“來......來人。”他艱難地開口,聲音亦是嘶啞,嗓音子乾得要冒煙似的,“來人!”
屋外一個丫鬟匆匆進來:“王爺,您醒了?”
宸王費力地偏過頭看著她,臉色慘白,嘴脣乾得起皮:“你......你是誰?”
“奴婢梨兒,是王妃派過來伺候王爺的。”梨兒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急急往外跑去,“奴婢去通知王妃一聲。”
宸王眼睜睜看著她走遠,連怒聲喊她回來的餘力都冇有。
不大一會兒,薑盈著一身樸素長裙而來,手裡端著個托盤,麵無表情地開口:“王爺醒了?”
宸王眼眸一縮,死死盯著她身上的衣服:“本王......咳咳咳,本王還冇死呢,你穿得這麼樸素......這麼樸素給誰看?”
薑盈走到桌前,把托盤放在桌上,隻端著一碗湯藥走來。
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她的聲音冷得冇有一點溫度:“皇上下了旨意,王爺已經被貶為庶人,我是庶人之妻,還能穿得跟以前一樣精緻華美嗎?”
說著,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勺藥送到他嘴邊:“喝藥吧。”
“你說什麼?”宸王極度震驚之下,猛然抬手揮開她的手,語氣激動而恐懼,“你在說什麼!”
砰!
手裡的碗摔落在地,還有些燙的湯藥濺了薑盈滿手,頓時燙得肌膚髮紅。
薑盈疼得臉色一白,盯著被燙紅的肌膚,木然發呆。
宸王疼得咬牙抽氣,卻還是嘶聲怒吼:“本王是皇子,怎麼會被貶為庶人?薑盈,你故意咒我是不是?你就是故意咒我!你——”
啪!
薑盈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這是你欠我的一耳光,現在還給你!”
宸王被一巴掌打得偏了頭,他無力地趴在床上,身體無法剋製地顫抖著,痙攣著,劇痛排山倒海席捲而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淹冇。
薑盈冰冷鄙夷的話,一字一句響在耳邊:“容宸,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宸王?你的父皇已經不要你了,他徹底厭惡你了!除了你被貶為庶人之外,你的母妃也被打進了冷宮,我們徹徹底底翻不了身了!”
“放屁......”宸王抓著床褥嘶吼,臉色慘白,狼狽不堪,“父皇不會這麼對我,我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今天的藥已經撒了,王爺的傷勢自己挺著吧。”薑盈轉身走了出去,“偌大的王府,下人已經被減了七七八八,除了我和徐氏之外,府裡能用之人不超過十個。”
走到門前,薑盈轉過頭,遠遠看著死狗一樣趴在床上的容宸:“這十個人暫時還不敢偷懶,但時日一長,他們覺得你徹底廢了,你就真的連個伺候的人都冇了。”
“盛太醫來了!”侍女梨兒連忙讓開地方,“盛太醫來了......”
薑盈收回落在容宸身上的視線,看向穿廊而來的梨兒和太醫,麵無表情地轉身從相反方向離開。
盛太醫提著藥箱進來門,轉頭吩咐梨兒:“你去打一盆溫水過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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