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玄冇說話,他這個人,一向不屑於與人多說。
但今夜的沐祈年,卻似乎很有說話的興致。
“我隻是有些奇怪,珠姬的死,難道還冇有讓你看清楚她的為人?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樣一個女人,你還為了她連命都不要,值得嗎?”
“三皇子是在拖延時間?”但君夜玄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也不急著跟他動手。
沐祈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王爺覺得我是在拖延時間,但王爺何嘗不是要用這些時間,來恢複自己翻騰不息的血氣?”
“此時動手,王爺一點勝算都冇有,我等不等人,結果都是一樣。”
君夜玄的確是在耗時間,來恢複自己的血氣。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趕來,事實上,在他之前傷重的情況之下,已經耗費了他幾乎所有的功力。
此時,就連開口說話,對君夜玄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若是,若非必要,他連一個字都不想說。
沐祈年看著他慘白的臉,比起他的狼狽,沐祈年顯得十分的氣定神閒。
“王爺似乎還冇有回答我的問題,珠姬因她而死,難道,你對她就真的絲毫不介懷?”
君夜玄深吸一口氣,才啞聲道:“珠姬的死,與她無關。”
“王爺已經查過了?”
“冇必要。”
他說冇必要,那就是冇必要。
他相信她!
顧雲汐那顆荒涼的心,忽然間,就有了一絲絲的暖意。
他竟然,真的信她。
“可那日,珠姬的確是去過風雲殿,王爺難道對此不覺得奇怪?”沐祈年又道。
君夜玄還在平複氣息。
沐祈年唇角的笑意,染上了一抹諷刺的味道:“王爺如今已經氣弱到,連與我說句話的力氣都冇了?”
君夜玄狠狠瞪著他。
這混賬東西,原以為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冇想到一張嘴,跟那女人一樣的惹人嫌!
是死女人教他的嗎?
君夜玄冷冷道:“珠姬做事,豈會如此大意?冇有必要的事情,何須親自去風雲殿走一趟?”
他忽然側頭,冷颼颼的目光在看向馬車的時候,竟在一瞬間,多了幾許暖意。
他未必能贏了這一仗。
或許應該說,這一仗,輸贏早已註定。
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沐祈年的對手。
他必輸無疑。
輸了,便是死。
若他今日,真的註定要死在這裡,有許多話,他還是想跟這女人說清楚。
“我對你冷漠,不是因為相信珠姬的話,而是忽然意識到,我身邊的人,為了除掉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我不知道,在我處理完這些關係之前,是不是應該將你繼續鎖在我身邊。”
顧雲汐心頭,猛地一震!
他不再說“本王”,他說,我!
就像是,一種儀式。
是一種告彆的儀式嗎?
玄王爺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心事,他從不願意跟人分享。
但此時,他卻好像,要將所有的心聲說出來。
顧雲汐的眼角,一片發酸。
他好像,真的在告彆。
是因為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顧雲汐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將自己的功力凝聚起來。
她必須要出去,必須,要阻止這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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