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良擇今日無心早朝,所以這早朝早早就散了。
他正和邊牧魚坐在禦書房中喝茶,等著八達錢莊傳來的好訊息。
“朕愈發認為應當和拓跋風聯手起來對付傅小官,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回到武朝!”
邊牧魚深以為然道:“陛下所言極是,他在虞朝未及三年,但虞朝之變化卻已經煥然一新。若是他回到了武朝當了皇帝,武朝本就強盛,在他的治理之下必然更加繁榮……”
邊牧魚為鄢良擇斟了一杯茶,憂心忡忡的又道:“咱們夷國可是武朝之近鄰,傅小官這廝狼子野心啊!”
鄢良擇深吸了一口氣,對於傅小官的狼子野心他深有體會。
那廝已經為虞朝吞下了夷國的沃豐原,他若成了武朝的皇帝……豈不是極有可能把朕的西南六省都給吃了?
他在虞朝施政的時間算起來也就一年有餘,便讓原本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虞朝重新站了起來,還煥發出了巨大的生機……若是他執掌了武朝一國之權柄,武朝會變得多麼可怕!
如此一想,他拿定了主意:
“今兒個朕手裡的股票賣了之後,朕立刻給封大將軍一道旨意……”
他端起茶盞來吹了吹,“荒人開春南下,朕就助拓跋風一臂之力!”
“另外,從虞朝而來的那些躲災禍的江湖中人,他們可是對傅小官恨之入骨。朕已經將他們收編入親禦衛,共計六千人,由北武林泰鬥洪宗親自統禦,
荒人南侵,傅小官極有可能親臨戰場,朕在沃豐道和燕山關都佈下了眼線……他最好是出現在燕山關!”
鄢良擇麵目一冷,眼神凜冽,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隻要敢出現在燕山關,朕的親禦衛,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邊牧魚一聽,心裡高興啊!
老天爺保佑,就讓傅小官那廝去燕山關吧!
你若死了,這世界纔會變得更美麗,老夫……也才能安睡啊!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急吼吼飛奔而來。
“陛下……陛下……”
鄢良擇一聽,臉上頓時綻放出了花一般的笑容,“八達錢莊有好訊息了!朕,有銀子了!”
那小太監衝入了禦書房,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鄢良擇的麵前,麵色一片潮紅,額間還閃爍著細密的汗珠兒。
“慌張什麼?朕平日是怎麼教導你們的?遇事要冷靜,哪怕天大的喜事,也要淡然……說吧。”
這小太監這才抬起了頭來,他嚥了一口唾沫,雙手捧著一張紙條:“陛下……邊境急報!”
鄢良擇眉頭一皺,邊境急報?
難不成是因為三個月冇有發軍餉,邊軍嘩變?
他接過了這張紙條,放眼一看,臉上突然煞白。
他從椅子上陡然站起,“什麼……?!”
“這、這、這是真的?”
小太監連忙匍匐在了地上,“回陛下,這是陰山集兩千裡信鴿傳書!”
邊牧魚眉間緊蹙,他的心裡一慌,陰山集……武人入侵?
傅小官還在虞朝,武人怎麼突然發動了對夷國的戰爭?
鄢良擇瞪大了眼睛,緊緊的咬著嘴唇,在這禦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走,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月十六淩晨,武朝大軍翻越齊雲山,突襲了陰山集。
陰山集十萬邊軍儘皆戰死,武朝大軍未作停留,向西南而去,目標極有可能為赤溪郡!
武人行動極快,戰力極高,非尋常兵士可比,與虞朝之神劍軍頗有共通之處,但數量比之神劍軍卻多了許多,以老臣估計,至少六萬餘。
邊境淪陷,請陛下速速發兵,守住西南要塞大峪關!”
十萬部隊就這麼冇了?!
這封加急情報很明顯非常匆忙,這一仗顯然冇有打多久,十萬邊軍就這樣冇了!
武朝什麼時候擁有了六萬的神劍軍?
傅小官這廝明明在沃豐道,他什麼時候又在武朝訓練了這樣的一支軍隊?
對於神劍軍的威名,無論是鄢良擇還是邊牧魚都非常清楚。
這樣的一支軍隊居然突襲了夷國,看這情報的意思可不是小打小鬨……他們往西南而來——
鄢良擇兩步站在了地圖前,放眼看了過去。
西南六省,為而今夷國三成國土麵積。雖然地勢多為丘陵,但其中的定江省卻是沃豐原之外的另一個大平原,它可是而今夷國最重要的糧食產地!
武人的目標究竟是哪裡?
他們隻有六萬人,絕冇可能占領西南六省的重要城池,更冇可能打到大峪關……
所以,他們就是來搗亂的?
朕不過在沃豐道給傅小官使了一點小手段,還特麼失敗了,難不成傅小官這王八蛋就為了出一口氣?
邊牧魚也來到了地圖旁,鄢良擇將手裡的紙條遞給了他,“你看看,說說你的看法。”
邊牧魚一瞧,心裡陡然一驚——正月十六淩晨突襲陰山集,未做停留,向西南而去……今天才正月十七,這事就發生在昨天。
按照緊急軍情條例,這信鴿就算是一路輪換,也需要飛至少八個時辰。
那麼武人打下陰山集,最多就用了四個時辰。
那是十萬據城而守的邊軍啊!
這支軍隊之戰力,恐怕真和神劍軍相當。
“陛下,臣以為得立刻下旨,讓六省府兵牽製敵軍,另派重兵把守大峪關,絕不能讓敵軍踏入……”
邊牧魚的話還冇說完,又有一小太監急吼吼的衝了過來。
“陛下……陛下……!”
鄢良擇回頭,眉間緊蹙,又特麼的怎麼了?
那小太監一踏入禦書房的門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大事不好……”
鄢良擇的心一傢夥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一步衝了過去,一把將那小太監給擰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說,敵人打到哪裡來了?”
這小太監一驚,“啊、陛下,冇有敵人,是、是、是八達錢莊發生了暴亂!”
鄢良擇手一鬆,這太監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暴亂?買的人太多忙不過來?”
“陛下……不是啊……”這小太監都哭了。
“那是什麼?”
“回陛下……股票,股票冇人買,都想賣,都跌到一錢銀子一股了,還是冇人買啊!”
鄢良擇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的力氣在這一瞬彷彿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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