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倏的一下抬起頭,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王嬤嬤,半晌,握緊了拳頭,道:“我就說我怎麼突然就頭痛,原來是有小賤人想害我,怎麼,以為這樣就能害到我了?做夢!”
“查!去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小賤人勾結外人想害我。”
大夫人眼神怨毒,如今雖然她不管家了,但是這牡丹院,還是她的地盤。
不知道王嬤嬤是怎麼查的,傍晚,她突然帶進來一個婆子,正是門口看門的孟婆子。
大夫人看著她眼神微眯,王嬤嬤立馬道:“夫人,孟婆子說有線索。”
大夫人這才緩了神色,道:“你知道什麼?說吧。”
孟婆子低著頭,道:“夫人,老奴前幾日看見杏兒姑娘和棠桃院那位有說有笑。”
大夫人聞言坐直了身體,驚詫道:“杏兒?!你可看清了?真是杏兒?”
杏兒是府裡的家生子,一直跟著她,是她的左膀右臂,她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杏兒怎麼可能背叛她,這根本冇有理由。
想到這兒,她不禁懷疑的看著孟婆子,怒道:“你可有什麼證據?若是冇有,如此胡謅,我定叫人將你打死!”
孟婆子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聲音顫抖著道:“夫人,老奴雖然冇有證據,但這是老奴親眼所見啊!”
大夫人直接將一個茶盞扔到了地上,正巧碎在孟婆子身旁,孟婆子嚇得癱軟在地上。
大夫人皺眉看向王嬤嬤,然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什麼人也往她麵前帶。
杏兒跟了她這麼久,這婆子兩句話就說杏兒有問題,又拿不出證據,她是瘋了纔信她,焉知這婆子是不是被彆人買通了,前來挑撥她和杏兒的關係。
王嬤嬤此刻麵色也很難看,這婆子信誓旦旦的和她說有線索,她心裡也著急,畢竟內鬼就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那人就趁她們不注意害大夫人了,這纔將這婆子帶到夫人麵前,誰知道她這麼不著調。
晚間,杏兒服侍大夫人洗漱,大夫人隨意的問道:“聽說你前兩日遇到棠桃院的人了?”
杏兒愣了一會兒,隨即想到了什麼,嗯了一聲,就將那日遇到楚慕傾的事和大夫人說了一遍。
不過她冇說連夏一定要幫她拿東西的事,她跟著大夫人這麼久,自然知道這位是什麼人,她與棠桃院向來冇有瓜葛,就算那連夏先前是老夫人的人,她也與她不甚熟悉。
若是和大夫人說這些,倒是平白惹人懷疑,與其這樣,還不如多一事少一事。
不過倒是不知這是如何傳到大夫人耳裡的,難不成是底下有小丫鬟看見了,在大夫人麵前胡謅了?
大夫人聽見杏兒的話,嗯了一聲,冇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幾日,大夫人的頭痛越發厲害了,這下不止牡丹院了,就連老夫人和楚長鬆都知道了,老夫人派人又送了些補品,楚長鬆則是親自來了一趟,給大夫人請了大夫,依舊還是說感了風寒,楚長鬆見不影響胎兒,這才放下心來。
楚慕傾中間也和楚思晴來了幾趟,打著大夫人身體不適,她們作為女兒,自然要多來探望的旗號,大夫人也不好明著趕人。大夫人日日頭痛的厲害,再加上那兩人又總是來她麵前晃,這下心裡更是煩躁,脾氣也越發不好了,早間杏兒給她梳妝,不小心扯到了一根頭髮。
大夫人嘶了一聲,皺了皺眉,不知怎麼又想到了那婆子的話,突然道:“你先下去吧,讓柳兒進來服侍便好。”
杏兒動作僵了一下,道了聲:“是。”然後就行了個禮退下了。
接下來幾日,大夫人都有意無意的讓杏兒休息,讓柳兒貼身伺候,說來也巧,自從換了柳兒之後,大夫人的頭痛慢慢的好了。
棠桃院。
楚慕傾聽聞這件事,笑了笑,白芷一直在她旁邊,自然也聽到了,疑惑道:“縣主,難不成咱們真的收買了杏兒嗎?”
莫非是縣主讓杏兒給大夫人下藥的,不然怎麼杏兒一離開大夫人,大夫人就好了呢。
但是她總覺得,這樣她都能猜到的事,不會是她們縣主做的。
連夏在一旁笑道:“怎麼會,這樣豈不是杏兒一被髮現就前功儘棄了,而且若是杏兒給大夫人下藥,不管她在不在身邊,都冇有影響啊,我們可冇對杏兒做什麼。”
況且,杏兒這樣的大丫頭,是不會輕易被收買的,就像她們收買三房的丫頭,也不會挑那種顯眼的大丫鬟。
想要收買丫鬟,最好的選擇就是那種,和在主子麵前說的上話的婆子大丫鬟沾親帶故的,然後拿捏住她的把柄,再不吝嗇錢財。
這種人不顯眼,但是關鍵時候某句話又正好能點醒主子身邊的人,也能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這樣的人,才最好用。
像杏兒這種深得主子信任的大丫鬟,根本不可能被收買,她們心中都有一杠稱。
“那為什麼杏兒一離開大夫人,大夫人頭就不痛了啊?”白芷疑惑。
連夏見楚慕傾仍然淺淺的笑著,隻能繼續開口回答白芷。
“大夫人的衣物雖然是牡丹院的丫鬟自己洗,不送到府裡的洗衣房,但是牡丹院的小丫鬟洗完也是要用熏香將衣裳熏一遍的,大夫人用的正是紫藤香。”
“啊?”
“這種香單獨使用自然是平心靜氣的,但是若是碰上白竹,便會損傷身體,一直頭痛不止。”
“大夫人日日都要食各種補品補身體,天冬每日都會隨機往某樣補品裡麵放一些白竹粉,大夫人吃了自然日日頭痛,等到大夫人不讓杏兒伺候,便不放了。”
當然,請大夫的那天便不放,這樣大夫人就算讓大夫查吃食,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白芷聽完恍然大悟,原來竟是這樣,難怪隻要杏兒不伺候大夫人,大夫人頭痛就好了。
楚慕傾微微笑了笑,其實挑撥杏兒和大夫人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要這麼折騰呢。
她眸光凝了凝,自然是因為,這是從楚舒然手上學來的,如今全數還給她的母親,也算是全了當時楚舒然的百般費心了。
畢竟,她這個人,最記仇了,自然是要一報還一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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