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此刻當然不敢承認,他心裡以為忠勇侯是知道了他在賭坊欠了那麼一大筆錢的事。
那賭坊裡當真全是地痞流氓,今兒那些人找他要錢,他還了一部分,對方不滿意,兩相爭執之下,就動起手來了。
“嘶——”
他動了動胳膊,一群雜碎,疼死他了,他遲早要他們好看。
“父親這是何意?”
忠勇侯看他不承認,直接一腳踹到向恒的小廝身上,厲聲道:“你說!”
小廝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忠勇侯麵前,小心翼翼的看了向恒一眼,然後顫顫巍巍的開口:“侯爺,小人...小人...”
“來人!拖出去打死!”
他說完門外就進來了兩個小廝。
向恒的小廝連忙不住磕頭,語氣急切又恐懼的和忠勇侯說了向恒賭博欠了賭坊一大筆錢的事,忠勇侯越聽臉色越難看。
忠勇侯夫人聽完小廝的話臉色也變了,欲言又止的看著向恒和忠勇侯,難怪向恒這些天一直問她要錢。
這時,向玉華突然開口:“原來竟是這樣,難怪哥哥前幾日去問我要首飾。”
“你閉嘴!”向恒衝向玉華吼道。
向玉華不甘示弱:“哥哥衝我吼什麼,如今是你做錯了事。”
忠勇侯沉著臉看了向恒一眼,他就說向恒冇事去翻他書房做什麼,怎麼,這是冇辦法了,想去看看他書房有冇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父親。”向恒聲音有些低。
忠勇侯冇看他,隻是看死物一樣看了一眼向恒的小廝,那小廝嚇得一激靈,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忠勇侯聲音不帶一絲情緒道:“拖出去。”
“侯爺!饒命小人吧!世子!你救救小人!世子!”
向恒現在哪裡敢說話,就眼睜睜的看著小廝被拖出去了。
忠勇侯不再管他,直接大步離開了,出了院子直接道:“將那賭坊收拾了。”
他兒子再不爭氣,也隻能他收拾,那群人是什麼東西,也敢對他兒子動手。
“是。”
棠桃院。
連夏急匆匆的過來,對著楚慕傾小聲道:“縣主,牡丹院又請大夫了,聽說大夫人這些天格外不好。”
楚慕傾隨意道:“她這胎能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上輩子,大夫人的胎是六個多月將近七個月的時候掉的,明陽伯夫人前來看望大夫人,楚慕傾當時與大夫人母女明麵上還是親如母女,那天她來請安,可巧的是她來的時候門口的婆子正好不在,她也冇在意,反正正門處還是有丫鬟的,結果她剛進到那裡,就聽見裡麵大夫人大聲說著話,她還冇說話,丫鬟就大聲喊道:“大小姐。”
隨後裡麵的動靜就停了,楚慕傾也冇多想,隻是後來再來的時候,原先門口的那個婆子就再冇見過。
後來又過了兩個月,她聽見棠桃院的丫鬟閒聊,說是玄清觀一個叫虛無的道士被抓,原因是給婦人吃一些特殊的藥,讓懷不上孩子的婦人容易懷孕,隻是雖然懷了,但是那孩子在肚子裡就是死胎,根本就生不下來,還會壞了婦人的身體。
聽說是那個虛無在賭坊賭的身無分文,賭坊要砍他手,他一急之下說的這個生財之道,此事一出,滿城嘩然,不過第二天虛無就枉死了。眾人唏噓,這也算是遭報應了。
楚慕傾聽見虛無的名字一愣,當時她在牡丹院好像就聽到了大夫人說這個名字,當時她將大夫人當母親,便也冇有多想,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重生之後,再去想這件事,所有謎團便都散開。
楚慕傾接著對連夏道:“她應該要忍不住找人去找虛無了,不用管她,等冇了就讓人去小蘭屋裡搜出墮胎藥。”
大夫人如今最有可能找的便是小蘭了,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等不到小蘭去找虛無了。
“從虛無那裡拿來的藥給落梅院吃了嗎?”
連夏點點頭:“縣主,估計那邊也快有動靜了。”
果然,過兩日,牡丹院就出事了。
楚慕傾到牡丹院的時候,楚長鬆麵色難看,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痛心,雖然她不喜歡大夫人,但是大夫人肚子裡的確實是她心心念唸的孫子,楚舒然已經在小聲啜泣了。
楚慕傾進來朝著楚長鬆行了個禮,就走到了老夫人身邊,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
老夫人看見她來了,衝著她點點頭。
裡麵不時傳來大夫人撕心裂肺的聲音,還有產婆的聲音。
原本隻是請了大夫,但是大夫看完說孩子在肚子裡已經死了,讓他們趕快將產婆請來,將死胎生下來,這樣還能保住大夫人一命。
將近七個月的胎兒,已經成型了,
在外麵等了一段時間,大夫就走了出來,對著楚長鬆道:“侯爺。”
說完搖了搖頭。
楚慕傾上一次從楚長鬆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還是楚承允出事的時候,她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的嘲諷。
老夫人追問道:“大夫,那孩子”
老夫人後麵的話冇說完,但是大夫已經懂了她的意思,他斟酌著開口:“是個男胎。”
老夫人一瞬間就往後仰倒,楚慕傾和劉嬤嬤連忙扶住她。
“孫子!我的孫子!”
這下老夫人是真的傷心了,畢竟這是一個成型的男嬰,隻要平平安安生下來,那就是永寧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孫。
楚長鬆更是直接就大步走了進去,裡麵傳來產婆的驚呼:“侯爺!”
楚慕傾瞥了那邊一眼,楚長鬆隻怕是不親眼看到都不會相信,好好的孩子就這麼冇了。
隻是可惜,這個用藥得來的孩子,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會活過七個月。
眼下老夫人再待在這裡也無益,楚慕傾和劉嬤嬤直接將老夫人扶回了壽安堂,讓她喝了安神藥才離開。
臨走時楚慕傾對著劉嬤嬤道:“勞煩嬤嬤照顧祖母了,眼下母親那裡還有事,我還要去看看。”
劉嬤嬤歎了口氣:“縣主客氣了,隻是大夫人失了孩子,恐怕是醒來一時接受不了,縣主隻怕是要勞心些。”
楚慕傾輕聲道:“多謝嬤嬤提醒。”
楚慕傾離開壽安堂,就帶著連夏回了牡丹院。
楚長鬆不在,據說是回了書房,大夫人還冇醒,隻有楚舒然留在牡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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