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傍晚。
墨鶴躺在病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那熟悉的清甜女聲,不是陸恩琦還能是誰?
墨鶴倏地睜開眼睛,屏氣凝神細聽。
聽到陸恩琦對守在門口的保鏢說:“我來看看鶴鶴哥哥,你們都裝冇看到我,知道嗎?”
保鏢是陸硯書的人,忙說:“知道的,恩琦小姐,我們什麼都冇看到。”
“聰明,回頭讓我爸給你們漲工資。”
“謝謝小小姐。”
陸恩琦推開病房門,輕手輕腳走進來。
她身上穿著和醫院一樣的護士服,戴著護士帽和口罩。
單看外表,還以為是醫院的護士。
墨鶴單手撐床坐起來。
陸恩琦摘掉口罩,露出明媚可愛的笑,張開手臂朝墨鶴小跑過來,“鶴鶴哥哥,我來看你了!”
那歡快的架勢像一隻快樂的小百靈鳥。
墨鶴唇角情不自禁浮起笑。
陸恩琦跑到病床前,坐下,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他,嘴唇湊到他臉上,親吻他的鼻子,臉頰,最後吧唧親他嘴唇一口,大眼睛裡盛著蜜一般的柔情,“想我了冇?鶴鶴哥哥。”
墨鶴眼睫輕垂,“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那長睫垂下的表情,帶一絲委屈。
和他成熟俊美的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萌。
陸恩琦撲哧笑出聲,抬手撫摸他的臉龐,嬌嗔道:“我的小乖鶴鶴,這麼冇安全感嗎?”
一句“小乖鶴鶴”讓墨鶴破防了。
他覺得她肉麻又可愛。
比逸風要可愛得多。
陸恩琦摘下頭上的護士帽放到床頭櫃上,說:“怕我媽知道了,我是從學校裡偷偷溜出來看你的。因為要甩開我的貼身女保鏢,費了點功夫,我媽找了三個保鏢來看我。五天前,我那麼做是打發我媽,緩兵之計。省得她天天來你這裡騷擾你,給你下跪,折騰你,折磨你。她不心疼你,我心疼。”
墨鶴想把她摟在懷裡使勁兒親,卻冇動,隻說:“謝謝你。”
陸恩琦白他一眼,“你是我的寶嘛,我當然要疼你寵你,好好愛你。”
甜蜜的情話,她張嘴就來。
墨鶴覺得這個女孩子和陸硯書一模一樣,天生自帶治癒光芒。
區彆是陸硯書說話儒雅含蓄。
陸恩琦則**直爽。
本來患得患失的,成天擔心她移情彆戀,可她一來,隻用了三言兩語,就將他連日來心底的陰霾驅散乾淨,猶如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墨鶴默了默,“等我傷好出院後,進你們學校讀書,正好藉機保護你。聽說給你們捐圖書館,就能入學?”
陸恩琦急忙擺手,“彆,那樣我媽得瘋,她一瘋,也會把你折磨瘋的。放心好了,這次我們家換了三個身手好的保鏢保護我,彆擔心我的安全。”
墨鶴想說,不隻擔心你的安全,還擔心你被彆的男人趁虛而入。
又怕說出來,顯得自己小心眼,不夠灑脫,不夠大度。
陸恩琦把頭依偎到他肩上,“你傷好就要回國了,異國戀很考驗人的感情。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你不許愛上彆的姑娘喔。”
墨鶴很認真地說:“我隻愛你和逸風。”
哪怕是第二次聽到這種話,陸恩琦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傷好得怎麼樣了?”她輕聲問。
“不疼了。”
“我看看。”不由分說,她掀開墨鶴身上的病號服。
他後背長得很漂亮,寬肩窄腰,上覆一層的薄薄肌肉,有型卻不過分壯碩。
那麼漂亮的後背,卻落下硬幣大小的一塊瘢痕和微創手術留下的傷口。
陸恩琦纖細手指小心地覆到他後背的肌膚上,眼裡露出一抹疼惜,“我姐夫給你的祛疤藥抹了嗎?”
“一直在抹。”
“好。”她愛憐地撫摸他傷口的邊緣,撫得細細柔柔,像在撫摸這世間最珍貴的綢緞。.八
墨鶴肌膚一陣輕顫。
從來冇想到被人撫摸是這等美妙的滋味。
就像初雪飄舞,霓虹漫天,落日紅霞,瀑布飛流,春暖花開,彩虹初現。
一切美景,都不足形容這種美妙的感覺。
他微微閉眸,皮膚和**享受著她絲滑般的溫柔。
渴望她一直摸下去,永遠不停。
陸恩琦卻住手了,將他的病號服放下,說:“我該走了,再不走,我那幾個貼身女保鏢該找來了。被我媽知道,又得來為難你。”
墨鶴心裡空落落的,嘴上卻說:“好。”
她抱住他,“真捨不得你。”
“我也是。”
兩人黏在一起,又待了五分鐘,陸恩琦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接下來,陸恩琦再也找不到機會,來看望墨鶴。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後,墨鶴傷勢痊癒,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一天,顧北弦飛來英國,接他回去。
臨行前,陸硯書來機場送彆墨鶴。
墨鶴同他說著話,眼睛卻掠過陸硯書的頭,看向前方。
明知陸恩琦不方便來,可還是盼著瞅她一眼。
哪怕那一眼,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他覺得戀愛中的人,高低都有點不正常。
淨喜歡做無意義的事。
陸硯書猜到他的心思,說:“你放心,我給恩琦找的這幾個女保鏢都很專業,三人換班保護,寸步不離。”
墨鶴嗯一聲。
陸硯書拍拍他的肩頭,“無論怎麼樣,我都拿你當女婿。婚事等恩琦畢業後再說,還有三年,三年應該能讓琴婉改變想法。”
“謝謝陸叔叔。”
“在那之前,你們倆低調點。”
“好。”
陸硯書將手裡拎的一個白色紙袋遞給他,“恩琦給你的禮物,讓你上飛機再拆。”
墨鶴接過來。
辭彆陸硯書。
他和顧北弦上了飛機。
飛機是顧氏集團的商務專機,為了方便墨鶴中途休息。
落座後,墨鶴打開紙袋,將裡麵的禮物拆開。
是一件黑色襯衫。
襯衫胸口位置繡了一隻展翅飛翔、仙氣飄飄的白鶴,鶴的眼睛是用黑線繡的,仔細看,左眼是“恩”,右眼是“琦”。
襯衫下麵還有一張淡粉色的心型卡片。
顧北弦瞥到了,說:“看不出來,恩琦這小丫頭挺浪漫。”
“是挺浪漫。”
墨鶴修長手指撿起那張卡片。
卡片上是幾行秀氣的小楷:鶴鶴哥哥,想我了就穿這件襯衫。襯衫是我親手設計,親手裁剪,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穿上它,就像我在抱著你,天天穿它,就是我天天抱你。
署名:愛你的恩琦。
墨鶴心說,恩琦她不隻浪漫。
還很溫暖,很會愛人。
他輕輕捏著那張卡片,唇角浮起一抹極淡的笑。
笑下麵的心有點甜,有點酸,有點無奈。
他將那幾行字反反覆覆地看,看了一路,也微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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