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最後還是妥協了。
但也不過是讓顧雲汐留在房中,他守在門外,絕不願意遠離半步。
至於燕北,顧雲汐拜托了他點事情。
雖然百般不願,最後,也還是去辦了。
藍淵是最後一個走的。
顧雲汐有意將他留下來。
但藍淵卻在顧雲汐開口之前,先一步道:“離王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的說辭,也不會改變,所以,王妃無須多問了。”
顧雲汐卻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那淡得冇有一點情愫的眼神,那雙完全不帶一絲漣漪的眸子,讓藍淵的頭,垂得更低。
依舊是不願意正視她的目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隻是想問一句,藍先生每個夜晚,睡得可安心?”
“王妃,在下問心無愧,自然睡得安心。”藍淵冷聲道。
顧雲汐卻緩緩勾起薄唇,笑得淡然:“既然能安心,為何我進來這麼久,藍先生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藍淵站了起來,向她傾了傾身:“王妃,我就在門外,你若是需要我,隨時喊我便是。”
之後,他低著頭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房門被關上之後,顧雲汐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才漸漸浮起一層酸楚的水霧。
你為什麼要將自己弄成這樣?
這模樣,是為了懲罰她嗎?
顧雲汐握著君夜玄冷冰冰的大掌,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
“我真的冇有故意放棄我們的孩兒,你可不可以信我一次?”
君夜玄那雙慘白的眼皮,始終一動不動。
毫無反應。
……
燕北拿著顧雲汐給他的藥方,去藥庫取了藥之後,去了凝汐閣。
是顧雲汐讓他來的。
她說安夏受了傷,還中了毒,急需救助。
起初,燕北對顧雲汐的話,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
但為了能讓顧雲汐安心治療他們家王爺,顧雲汐的吩咐,他也隻能照辦了。
凝汐閣如今安安靜靜的,一片漆黑,所有走廊上的燈籠,竟然冇有一個是亮著的。
整座院子,就像是一座死城一樣!
這對主仆是怎麼回事?
院子裡的下人呢?連燈都不掌,都乾什麼去了?
安夏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燕北原本想將藥放下就走,可鬼使神差的,又覺得還是得親手將東西交給安夏,纔算是完成任務。
顧雲汐可以不仁,他不能不義。
答應過的事情,就得做到。
所以,燕北在廂房裡找了起來。
卻一直冇有找到安夏的身影。
最後,他在後院,聽到膳房裡有動靜。
心裡,頓時有些不悅。
還說什麼中了毒受了傷,都是騙人的,人現在不還在膳房裡偷吃?
像是中毒受傷的模樣麼?
燕北冷著臉,拎著那幾包藥,一腳將膳房的門踹開:“離王妃讓我……”
可定睛一看,燕北卻徹底傻眼了。
這丫頭在做什麼?
她竟然抱著一口鍋,在刮鍋裡那些米糊糊!
刮下來之後,正塞進自己的嘴裡!
“你……吃什麼東西?”
這米糊糊,一看就不新鮮了,看著……令人倒儘胃口!
最可怕的是,安夏的腿還在流血,雖然已經用布條包紮好,可鮮血依舊透過布條,在往外溢!
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腿上的傷,嘴裡的米糊糊,還有,那泛著烏黑氣息的臉……
安夏雖然算不上是個美人,但從前看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個秀氣的小姑娘。
這才半個月不見,為何就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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