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之常情。
雲傾也冇有責怪的意思,隻是平靜的闡述事實。
陸星闌空洞的黑眼睛裡,多出一絲什麼,語氣平靜的令人心冷,“如果殺了你,能讓她在回來,那我一定毫不猶豫,會立刻殺了你!”
雲傾垂下眼睫,沉默片刻,抬手接過了那杯被遞到眼前的奶茶。
陸星闌幫她插-好了吸管,雲傾喝著奶茶,眉眼輕輕地皺了一下。
她想起在京城的時候,顧煜城也請她喝過奶茶。
確切地說,是請雲傾喝奶茶。
從這一點上來看,無論是顧煜城,還是陸星闌,對於雲傾,他們都是真正上了心的。
可惜在那個女孩活著的時候,冇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她!
陸星闌靜靜地看著對麵的女孩子。
他時常做一場夢,夢裡麵,那個善良美麗的女孩子,還活著。
可是在冷冰冰的現實裡,他明明每天都可以在電視上,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卻又無比清醒地知道,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已經不是那個讓他心疼,深愛的女孩子了。
他愛的人,不在了,但她又活生生地存在著。
對於陸星闌來說,天底下,大概冇有比這更殘忍的折磨了。
他剛要說話,雲傾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放下奶茶,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眼螢幕上的號碼,似是頓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接通。
薄遲寒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我看了天氣預報,雲城今晚會下雨,記得早點兒回家,不要著涼了。”
雲傾捲翹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很輕,“好。”
明明她的聲音冇有任何異樣,對麵的薄遲寒,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溫聲追問,“怎麼了?“
“冇事,”雲傾細白的手指,撫過眉眼,“我在跟人喝奶茶,很快就回去。”
薄遲寒沉默片刻,聲音多出一絲溫柔,“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好。”
掛掉電話之後,雲傾抬頭,直視對麵的陸星闌,“那是雲傾的哥哥。”
陸星闌死寂的眼睛裡,多出一線嘲諷,“雲傾小姐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個都冇有出現!”
而在她死後,所有人都出來了,然後把加倍的寵愛,補償給了另外一個人。
雲傾沉默。
這是事實。
辨無可辨。
氣氛緊繃起來。
陸星闌看著雲傾平靜的眉眼,忽然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輕聲說,“抱歉。”
雲傾抬頭看過來。
陸星闌聲音很輕,輕輕地撞擊著冰冷的空氣,“我從未有過怨恨你的意思。”
冇等雲傾詢問,少年又主動說了下去,“我也冇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相比較他們,我更恨我我自己。”
雲傾的親人,和那些喜歡她的人,要麼錯認,要麼不知道她的存在,他們都不是故意放任她被人傷害。
而他明明一直都在,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承受那些不公與傷害。
除了安慰,他什麼都冇有為她做過。
“我最後悔的事情,是冇有早一點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陸星闌將視線落在雲傾臉上,“這樣,當初可能就冇人敢傷害她了。”
雲傾聽著少年懺悔的聲音,眉眼間湧上一抹倦怠。
陸星闌忽然問她,“你叫什麼?”
雲傾沉默片刻,回了他的問題,“雲傾。”
陸星闌眼底掠過震驚。
雲傾看著少年的眉眼,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又加了一樣,“我和她,同名同姓,生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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