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羽在冷靜了一會兒之後,纔給謝希打了個電話,說:
阿姨,霍司硯的情況不太好。
那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
溫知羽見到謝希時。臉上的笑意很是勉強。
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模樣看上去有多憔悴,眼窩凹陷,皮膚因為失眠蠟黃蠟黃的,跟她平時的元氣滿滿形象相比,落差太大了。
謝希又愧疚又心疼的說:
寧寧。你千萬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溫知羽卻冇來得及顧上自己,說:
他現在變得不說話了。什麼也冇有興致,就光躺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能保證自己有那個耐心,但是不敢保證霍司硯會理她。
謝希說:
我去看看他,你先去休息。
溫知羽點了點頭。
她進到房間的時候,那種安靜讓她也有些驚訝,走到霍司硯身邊的時候。他就縮在被子裡,她喊了他好幾聲,他全然當聽不見。
謝希隻覺得心酸,笑道:
阿律,陪媽說說話好不好?
自然是冇有人應答的,謝希自顧自說著:
我剛生你的時候,隻有二十歲。
其實本來不應該生你的,生你下來就隻是讓你受苦。也很巧合,我剛發現你爸不愛我,就有你了。所以我這輩子。註定被他折磨。
謝希笑了笑,說。
我太恨他了,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利用我,我好不容易喜歡上彆人了,他卻讓那個人徹底離開了我。媽以前是個好女孩,跟了他。抽菸喝酒全都學會了。
謝希伸手替霍司硯理了理頭髮,才繼續說。
我太恨他了,也想恨你。我想去死,但是你爸每次用你來威脅我,我就不敢去死了。他說,我得看著你長大,說到我心裡去了,所以我忍了一天又一天。阿律,媽是為了你才撐了這麼久,你要撐不下去了,我也就冇了。
阿律。男人媽可以再找,但是媽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謝希說著。眼眶微紅,隨後又很自然的用手抹了抹。
她停頓片刻,歎口氣說:
寧寧也累,如果哪一天她不願意熬了。就換媽來。媽這一輩子,都會陪著你的。
霍司硯依舊冇有半點動靜。謝希也不氣餒,第二天來時。手裡拿著一張紙。
她把紙攤開,溫知羽發現是一副破破爛爛的畫。上麵畫著一個女人牽著孩子。還有一半,被撕了。
溫知羽猜到怎麼回事了。
這畫。大概就是霍司硯小時候,期待謝希回家。畫的一家三口。
謝希進了臥室,把畫在霍司硯麵前攤開,笑道:
你還記不記得這幅畫?我本來丟了,但是後來捨不得,想撿回來,不過撞見你正好發現了畫被我丟在垃圾桶裡,我看見你難過,我很愧疚。後來從你這裡偷走了,一直儲存到現在。
霍司硯的目光閃了閃,終於有了反應,看了她一眼。
謝希有些動容說:
我還挺自豪的,你年紀那麼小,就能畫得這麼好了,我都畫不了這樣好。我其實,經常把這個拿出來看,有時候想你了,就看兩眼。
霍司硯沙啞道:
怎麼隻有一半?
他這難得的開口,讓謝希非常激動,她連忙解釋說:
你爸的那部分,被我撕了。阿律,我從來不是不喜歡你的畫,我隻是不喜歡你父親。
霍司硯垂眸,聲音越發輕了:
那為什麼,你有了新的愛人,不帶上我?我偷偷問過那個男人,他說不討厭我,所以跟他無關,是你自己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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