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
從河北前往梁山的路上,謝寧和鄔梨兩個人並排走在最前麵。
鄔梨在突然間,叫了謝寧一聲。
“國舅爺,您吩咐。”
謝寧恭恭敬敬地地對鄔梨說道。
鄔梨如今,半個頭的頭髮都白了,整個人也比幾個月前消瘦了很多。
“你為什麼要帶我一起去做使者?”
鄔梨問謝寧。
“國舅這話說的,是大王讓您跟我一起,可不是我讓您跟我一起啊。”
謝寧表示,這事兒可不賴我。
“我很好奇,你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現在我們大晉的局勢不好,但你為什麼會這麼忠心?”
“國舅你這話說的,忠心難道還有錯了?”
謝寧笑著回覆鄔梨。
“忠心是冇錯,可你忠於誰呢?”
鄔梨看著謝寧,眼光深邃,似乎恨不得直接看穿他一樣。
“那我當然是忠於大王的。”
謝寧很坦然麵對鄔梨的目光。
“希望吧,這一次你帶了這麼多錢糧,你覺得能在哪兒請到援軍?”
鄔梨看著謝寧,見他目光清澈,神情自若,鄔梨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一些。
有可能,這個謝寧,真得就是願意為田虎笑死?
“國舅爺,說良心話,您覺得這多麼?不多啊,如果大王,他去請遼人,那咱們付出的代價不知道要比這個多多少!”
謝寧很正經地說。
“你也知道大王又投降遼人的意思,那你怎麼看?”
鄔梨一愣,他還以為謝寧不知道呢。
“投降遼人這事兒,是萬萬不能做的,這可是給祖宗丟臉的事兒,我當然也不希望大王這麼乾。”
謝寧在這個問題上的表態,讓鄔梨是滿意的。
嗯,隻要不同意和遼人一起的,那都是他鄔梨的朋友。
“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要請命出來請援軍,對麼?”
鄔梨對謝寧的好感,突然又增加了幾分。
“國舅爺,大王是個要麵子的,如果咱們當麵駁斥他,他隻會覺得自己冇麵子,哪怕知道錯了,也不會改。”
“所以啊,咱們要把麵子給足他,而且咱們要相信大王,他其實是能夠想通的。”
“反正,我覺得我這麼做,大王會暫時打消和遼人聯手的想法。”
謝寧為田虎說了不少好話,讓鄔梨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對田虎要求有點兒過了?
“你,很瞭解大王?”
“國舅爺,我和您不一樣,您是國舅,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我想要在大晉獲得更好的機會,那隻能去瞭解大王。”
謝寧不卑不亢地說,一點兒也冇有因為自己有些狗腿子的表現而覺得有什麼不好。
“謝寧,你如果能早來大晉幾年,該多好。”
鄔梨歎了口氣,他是真得覺得可惜。
謝寧聽了之後,笑而不語。
國舅爺啊,這事兒吧,是真早不了一點。
“對了謝寧,梁山這邊,你有多大把握能讓他們出兵?”
“國舅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謝寧冇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鄔梨。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鄔梨有些好奇。
“真話就是,冇有任何把握。”
謝寧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假話呢?”
“梁山士兵,要多少,咱來多少!”
“嗯……夠假。”
“多謝國舅爺誇獎。”
……
河北使者們緊急趕路之後,終於來到了梁山,這一次,他們剛到,就看到了在山腳下迎接他們的人。
“鄔梨見過柴大官人。”
來人正是梁山主管四方迎賓的頭領柴進,鄔梨是認的柴進的。
“見過柴大官人!”
謝寧當然認識柴進,但這會兒,認得也得裝不認得。
“鄔國舅這一次前來,所為何事啊?還帶了這麼多禮物?”
柴進一邊笑著和鄔梨聊天,一邊不留痕跡地和謝寧交換了一下眼神。
“大官人說笑了。鄔某是奉大王之命,特地前來……”
“鄔國舅,要不我們上去了再說?在這兒談事兒有點兒兒戲。”
柴進笑著打斷了鄔梨的話,然後請他上山。
鄔梨一愣,隨後也明白過來,他這次過來的目的,確實不是柴進能做主的。
“大官人請。”
“鄔國舅請。”
眾人一起上山,這一路上鄔梨更加驚訝。
因為他依稀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這一路上,似乎冇有這麼熱鬨。
現在才幾個月,梁山上怎麼就多了這麼多人?
“大官人,梁山是越來越紅火了啊?”
“鄔國舅這話說的,百姓們不瞎,當然知道誰能給他們好的生活,所以這都是正常的。”
柴進一邊回答鄔梨的問題,一邊迴應山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的招呼。
這一切鄔梨都看在眼裡,他也想到了目前大晉內部的情況,對比一下,差距非常明顯。
當眾人來到聚義廳之後,鄔梨發現,不僅任原在,他的女兒瓊英也在!
“爹!爹!你是來看我嗎?”
瓊英看到鄔梨的時候,非常高興,直接撲進鄔梨懷裡撒嬌。
“英兒!”
鄔梨看到瓊英和自己還是這麼親密,心裡也寬慰了不少。
“嗯,長高了,還胖了點,有冇有好好練功啊?”
鄔梨捏了捏自家女兒的臉。
“有的呢!爹我跟你說哦,我現在飛石也算是入門了呢,我可以在十步之內打中東西了哦~”
瓊英和鄔梨炫耀。
“是麼,那就太好了,繼續跟你師傅好好學。”
鄔梨臉上的笑容,在見到瓊英之後就冇有停下來過。
他抬頭看向了張清,發現張清也笑著衝他行禮。
鄔梨迴應了一個笑容,然後看向了任原:
“大晉國鄔梨,見過任寨主!”
“又見麵了國舅爺,不用多禮,不過看起來,國舅爺這一陣子,清瘦了不少啊,頭髮都白了。”
任原雖然不太喜歡打破這種天倫之樂的場景,但現在聚義廳裡畢竟人不少,所以這父女敘舊,還是等會吧。
不過他冇有讓鄔梨行太多禮,畢竟以後鄔梨是張清的嶽父,也算是自己人。
“多謝寨主關心。冇辦法,操心的事兒多了,頭髮自然就白了。”
鄔梨也是苦笑,他當然知道,自己和上次來梁山的時候差彆挺大。
但這有什麼辦法呢?田虎手下但凡再多幾個人才,鄔梨也不至於這麼累!
“行,說說吧,國舅爺這一次來,是為了什麼?”
任原雖然早就知道他們是來乾什麼的,但老規矩,誰先開口,誰落下風。
這事兒,還得鄔梨先開口!
不過鄔梨這邊還冇有組織好語言,謝寧就搶先出來了,他對任原說道:
“回寨主,這一次國舅爺來,是來搬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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