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府中遭了刺客,府裡上下人心惶惶。
玉珠得知阿蓮為了救聶君珩而受了重傷,便放心不下前去探望。
聶君珩喜靜,行事喜歡獨來獨往。西苑人少,除了阿蓮,平日裡就隻有幾個灑掃院子的下人。
今夜遭了刺客,除了阿蓮僥倖活了下來,另外兩個下人不幸被刺客滅了口。
如此一來,西苑人就更少了。
阿蓮一個孤女,想必是嚇壞了的。
玉珠來到西苑時,阿蓮正孤零零一個人蹲坐在台階上。
形單影隻的模樣十分無助,瞧著甚是可憐。
“阿蓮,你冇事吧?”玉珠頓時心生憐憫,趕緊走了上去,將人上下打量了遍。
阿蓮見有人喚她,先是一愣,抬眸見是玉珠,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失落。
“玉珠姐姐,你怎麼來了?”
阿蓮扶著腰身艱難站起身。
玉珠見她行動不便,趕緊上前將人扶住。
“你傷哪了?”
阿蓮聲音虛弱地道:“冇事,就是傷了兩根肋骨,大夫已經看過了,讓我休息一段時間便好。”
玉珠心疼地道:“怎麼傷得這麼嚴重,你也真是的,怎想著往刺客跟前湊?”
阿蓮笑了笑,道:“我也是看主子有危險,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
玉珠戳了戳她的腦門,疼惜地道:“傻丫頭,將/軍武功蓋世,何須你捨命相救。”
阿蓮道:“阿蓮命比紙薄,能為主子犧牲,是阿蓮的福氣。”
玉珠道:“天下哪有你這般憨厚的傻丫頭。”說著,她不由感歎了幾句:“真是同人不同命,若你能早出生十幾年,說不定,能遇上王爺的便是你了,你又怎會是現在的身份。”
阿蓮不解地道:“為何這樣說?”
玉珠一臉嚮往地道:“想當年,咱們王妃也隻是府中的一個小丫鬟,可咱們王爺不顧世俗眼光,執意娶了王妃為妻。這麼些年,王爺對王妃始終如一,從未納妾娶小,試問這世間,有哪個男子能做到像王爺這般。”
阿蓮聞言,心神一動,嘴上卻說道:“阿蓮身份低微,這種事,阿蓮從來不敢肖想。”
玉珠道:“你瞧你,什麼肖想不肖想的,這世上像王爺這樣的人能有幾個,聶將/軍生性涼薄,莫說你如今隻是個丫鬟,就是公主,他也不一定能瞧得上眼。”
阿蓮訕訕笑了笑,道:“玉珠姐姐說到哪去了,阿蓮不曾有過這樣的幻想。”
玉珠見她心思單純,並無心機城府的樣子,說話也就冇了顧慮,她玩笑道:“不過,想想也是可以的,就比如我,也時常幻想世子能多看我兩眼呢。”
阿蓮附和道:“玉珠姐姐聰明能乾,模樣也生得極好,往後的夫君定然也是像世子那樣的人中龍鳳。”
這話討得玉珠十分歡心,臨走時又忍不住多囑咐了兩句。
“今日你既受了傷,就早點休息吧,主子不會怪罪你的。養好了傷才能伺候好主子,你說是不是?”
阿蓮連連點頭道:“多謝玉珠姐姐關心,玉珠姐姐也早些休息吧。”
玉珠將隨身攜帶的傷藥遞給阿蓮,道:“記住啊,早點休息,不必再等將/軍了。將/軍去了北苑,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呢。”
阿蓮點頭應下。
玉珠離開後,阿蓮也轉身回了房間。
不過,她卻並未急著休息,而是取了乾淨的衣物,去盥洗室洗了個澡。
聶君珩回到院中時,發現自己的房間正亮著燈。
他眉心微蹙,深如寒夜的眸子霎時染上了一層陰霾。
他抬腳上了台階,推開門一看,就見阿蓮正蹲在榻前為他整理淩亂的被褥。
聽見動靜,阿蓮轉過身,見是聶君珩,慌忙從地上站起身,隻是還不等站穩身子,便又身形不穩的倒在了床榻上。
聶君珩薄唇緊抿,陰鷙的目色中滲著寒意。
阿蓮驚慌失措地從床榻上起身,戰戰兢兢跪在了地上。
“主子,奴婢身子不適,方纔未能站穩,弄臟了主子床榻,實屬無意,還望主子恕罪。”
房中空氣壓抑,阿蓮低垂著頭不敢正視他,瘦小的身子彷彿在微微發顫,像極了受了驚嚇的小獸。
聶君珩微微眯眼,冰冷的眼神打量著她。
不難猜到,她剛剛纔從盥洗室沐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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