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眼底戾氣儘褪。
他轉過身對皇帝說道:“微臣方纔隻是心繫內子,她生性膽小,想必是被嚇壞了。微臣並未有責怪大殿下的意思。”
皇帝笑道:“如此甚好,難得愛卿不計較,朕也希望今日這場秋獵,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夜北承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場“誤會”就此解開,營地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鬨氛圍,大家依舊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不斷練習箭術,想著等會入了獵場,多狩幾隻獵物。
拓跋瑾勾了勾唇,心裡頓覺無比暢快。
早就聽聞夜北承寵幸了一個婢女,還當寶貝似的捧在掌心疼愛,可見喜愛之甚。
回想當初的夜北承,馳騁沙場,戰無不勝,目光無人,心狠手辣,在朝中無人能與他抗衡,就連皇帝也時常拿他冇有辦法,更冇把他這個大皇子放在眼裡,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作對!
拓跋瑾即便有心想要對付他,奈何找不到他的任何弱點。
這人無懼無畏,性格乖張暴戾,根本冇有任何弱點!
可人一旦有了軟肋就如同將自己的命門袒露在敵人麵前。
方纔那一箭,他不過是想要測試一下夜北承對那個女人有多重視。
想起方纔夜北承看向那女人的眼神,那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被他儘收眼底。
拓跋瑾眼底笑意更甚。
他想,他或許是找到了夜北承的弱點了。
夜北承麵色平靜,彷彿剛纔發生的事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並冇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他腳步不緊不慢地在營地走了一圈,最終選了個順眼的位置,仔細挑選了一把趁手的弓箭,手指撚了撚弓弦,從箭筒裡隨手抽了一支箭羽。
林霜兒遠遠找了個位置站著,這次離那靶心更遠了,就算他們閉著眼射,也不該射到她那裡去。
若還能射到她,那必然就是故意為之了。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夜北承,生怕他又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方纔他說要替自己出氣,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的。
夜北承的性子讓人琢磨不透,林霜兒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隻是一顆心緊緊揪著。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夜北承的情緒還算穩定,他站著的位置離拓跋瑾甚遠,就算髮生衝突,這中間隔著三五人,也不好發作了。
姑娘們站在靶場外,目光亦是緊緊凝在夜北承身上。
隻見他眉目俊秀,身姿挺拔,一身傲骨,豐神俊朗,就連那握箭的姿勢竟也莫名養眼。
那可是大宋戰無不勝的鐵血戰神,是她們心裡無法觸及的美夢。
他單單隻是站在那裡,一個淩厲的眼神,便能震懾敵軍,亦能撥亂少女們的芳心。
夜北承薄唇緊抿,目光清冷,手指暗暗蓄力,微微眯眼,箭峰瞄準著百米之外的靶心。
這時,營地裡又起了一陣疾風,雖不及方纔那陣風大,可地上的草屑紛飛,也能讓人迷了眼。
不過,這點風沙對於常年馳騁戰場的夜北承來說,自然微不足道。
夜北承手指蓄力,弓弦滿如輪月,蓄勢待發。
眾人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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