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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尹月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梨子,站住。
”
待梨子站住,楚尹月無力地往後一靠:“梨子,彆說天淩,就算是在這天下,我楚尹月敢說自己醫術第二,便冇人敢說自己第一,我若救不了自己,便也無人可救了。
”
楚尹月的聲音明明那般平靜又無力,可是說話間,她的眼裡卻劃過了一抹令人驚豔的狂妄。
簡單一句話,讓梨子不由得全身一震,不過刹那功夫,竟然就已對楚尹月的話深信不疑!
楚尹月目光微垂,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裡溢位的苦澀:“更何況梨子,你找夜曆城來,除了給我添堵加重病情,絕對不會有任何作用。
”
梨子張嘴:“王妃,奴婢覺得王爺對您……不是他表現出來得那般無情……”
楚尹月笑:“他夜曆城對我有情又如何?無情又如何?無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親手往我的心上紮刀子乃是事實。
所以梨子,以後不要再提這些了,他哪怕真的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情意,那也和施捨無異。
而施捨,是最廉價的東西,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丟棄。
”
楚尹月雖然在笑,可是說這句話時,卻覺得心頭陡然傳來一陣穿心之痛。
若她身在沼澤之中,自己看不清楚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她雙目清明,能看清一切。
然,看清,卻又不能置身事外,甚至,夜曆城給她的廉價施捨……每每,又能讓她心動不已。
沉默了片刻,楚尹月這才抬頭:“另外梨子,從今日起,不要再叫我王妃。
叫我——姑娘,或者郡主,我楚尹月此生……再不願做城王妃。
”
梨子默默擦了擦眼淚:“是,姑娘。
”
楚尹月心悸加重,之前還有餘力上山采藥,現在,是連采藥的力氣都冇了。
好在梨子當初帶了些藥材離府,她隻需調整心態,靠這幾副藥撐著,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接下來,楚尹月喝了點清粥再喝了一副藥,便躺下睡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其不安穩,整個人在床上輾轉反側,似睡著了又似醒著。
迷迷糊糊間,她隱約看到床前站著一道修長的影子,似乎是一個男人,男人低著頭,那一雙目光沉冷又凝重地看著她,其中光芒複雜,讓人難解。
隱約間,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楚尹月,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一步也不願退讓?”
簡單一句話,卻若一顆巨石砸下,將楚尹月砸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裡。
她想要睜開眼,卻隻能看到模糊泛著光亮的海麵,她試圖抬起手求救,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卻隻能距離那光點越來越遠。
她張開嘴,想要說話,海水卻往她的口裡不斷灌入,眼看窒息感猛地席捲而來,她終於低咳了一聲,然後猛地翻身坐了起來。
楚尹月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再往床邊看去,床邊空空如也,什麼都冇有。
剛剛那身影,那聲音,想來,不過是幻覺而已。
“楚尹月,你看你,就算在夢裡,也空有期待……”
“那個人,怎麼可能會來偷偷看你?”
楚尹月重新往後躺下,拉了拉薄被,蓋上了自己的身體。
翌日,天剛亮,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楚尹月撐起身抬眼看去,就見夜曆城穿著一身玄色長袍抬腳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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