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在謝母聲聲罵謝庭柄的聲音中回過神兒來,才明白為何母親不肯請大夫。
這樣的病,都是青樓女子和那些經常和不同男子同房纔會得的。
母親這樣,必然是父親傳染給她。
他與不同的女子行房,其中還有青樓女子。
謝德音恨得咬牙,轉身跟嫂嫂說:
“去拿我的帖子,請林太醫來。”
謝母一聽要請太醫,當即哭嚷道:
“你們要是想讓我現在就死,便去請太醫吧!”
謝德音知道母親的性情,一直要強,在乎麵子更重於其他。
得了這樣的病,她隻怕是寧願死也不願讓大夫來看。
謝德音往前一步,道:.
“娘,這病有治,林太醫祖上是軍醫,士兵中也有許多人染此病,大多數也都治好了,隻要日後避免接觸,便不會再複發。”
謝夫人還是堅持不給任何人看,謝德音又上前一步,謝夫人往後縮起來躲著她。
“娘,這世間值得的人很多,我和哥哥們,還有哥哥的孩子們,為何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葬送自己的生命?我知道娘心中的窩囊,這份窩囊和不甘心讓人吞嚥不下。女兒不勸你放下這份不甘心,隻盼著娘多想想哥哥和我,難道娘當真要我們明知有救卻眼睜睜的看著病情惡化嗎?要我們餘生都被悔恨噬心嗎?”
再世為人,謝德音明白,冇有什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謝德音和鄭氏在屋裡勸了謝母許久,謝母才答應讓林太醫給診治了。
太醫在內診脈,謝德音坐在外麵花廳候著,不由得想起前朝的一位皇帝,便是男女之事上荒唐,雖也是明君,但是因為在男女之事上屢禁不止,最後死於惡瘡。
想到如今男子為天,三妻四妾,偶爾還尋花問柳自詡風流,女子便要承受他們風流過後帶來的各種風險。
林太醫開了內服的要,還有塗抹的藥,以及每日裡要浸泡兩次藥浴,謝德音在謝府待了兩天,看著謝母身上的惡瘡有所好轉,才安心下來。
她的行禮已經送至護國府,謝德音還要再留在謝府,讓謝母和鄭氏勸回去了。
這病能治,隻不過最開始謝母最開始抗拒醫治,才耽誤了,如今肯好好吃藥,配合藥浴,會好轉的。
謝德音這兩日擔心謝母的病情,加上小日子來了,回到護國府時有些筋疲力儘,晚膳都冇用便洗漱睡去了。
半夜覺得身上沉的慌,頸間有灼熱的氣息,謝德音睡眼惺忪的推了推他。
“彆鬨,我累......”
而身上的人似冇聽到一般,手往下而去。
謝德音抓住了他欲行不軌的手,微微皺眉道:
“王爺不來是不來,一來便是要這個,我今日來小日子了,侍奉不了。”
周戈淵聽著她來癸水,自她身上翻身下來,躺在了她的身邊。
“我聽林太醫說了,你母親如今可好?”
這畢竟不是光彩事兒,謝德音不願聊這個,隻嗯了一聲。
“已經有所好轉,之前是不肯就醫耽擱一些,如今有太醫診治,便無事了。”
“那就好。”
之後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周戈淵見懷中的人兒不動,聲音低沉的問了下:
“睡著了?”
“冇有。”
周戈淵往她身邊靠了靠,將她擁在懷裡。
“回朝後,諸事繁多,且我詐死的訊息走漏,料理後麵的事情,冇空去接你。”
謝德音冇因為這個事情怪他,隻是想到他不管做什麼,都從不與自己商量,對這個有些氣。
可是他做的都是軍國大事,這些日子也都想明白了。
“無礙,渭城離長安也不遠,我自己能回來。”隨後想到周戈淵說訊息泄露,便問到:“訊息怎會泄露?王爺連我都冇提起過,怎會泄露出去?”
黑暗中,周戈淵沉默了片刻,手掌輕撫著她的後背,一下下的,不知在想著什麼。
好一會,周戈淵道:
“明日得空去司寶監試一試嫁衣,若有不合身的地方,還有時間改了。”
“明日我要回謝府一趟,下午再去吧。”謝德音隻覺得成親之事太倉促了,慌慌張張的,倒像是在趕著什麼似得。
周戈淵聲音如常,淡淡道:
“晚上再去謝府吧,有太醫在,不會有事,明日禮部會專門送教導的嬤嬤過來,你這些時日便要學著大婚的禮儀,到時候群臣矚目,莫要失了禮儀。”
謝德音有些奇怪,親王的成親規矩她知曉,有什麼可學的?
隻是這畢竟是皇族的事兒,一切聽他的吧。
“過幾日是王爺的生辰,王爺可得空?”
周戈淵揉了揉眉心,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都不得空,生辰是小事,成親事兒大,先緊著成親的事兒來。”
“嗯。”
謝德音睏意襲來,往他懷裡靠了靠,繼續睡去了。
睡得昏沉的那一刻,她突然間想到周戈淵還未回答為何會訊息走漏,便睡意濃濃的呢儂道:
“王爺,誰走漏了訊息?”
周戈淵輕輕的拍著她,柔聲道:
“是我身邊被人安插了探子,我已經做好安排,你勿憂心。”
周戈淵擁著她,見她許久未動彈也未再說話,便知她又睡去了。
聽著窗外大雪壓斷樹枝的聲音,周戈淵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
陸修齊離開渭城行宮那日,莊家開始閉門謝客,不參與朝中的任何事情。
是有人要利用阿音,引導他錯誤的判斷,好用來掩飾真正的暗哨的身份。
他這幾日不出麵,不露頭,便是故布迷障。
他俯身低頭在她額間親吻了一下,她隻需要等著嫁給他便好了。
大婚那日,她想要的一切,他都能拱手奉上。
第二日一早,謝德音起床時周戈淵便已經離開了。
她先去了司寶監,等著內侍將喜服奉上時,試穿了一下,腰身處有些寬鬆,還要繡娘再改一下。
剛試穿完,便有禮部來的嬤嬤引著她去大殿學習成親那天的禮儀。
皇族的婚宴繁瑣且複雜,一天下來,謝德音隻覺得腰腿痠疼。
她來不及迴護國府,先去了謝府,聽嫂嫂說母親狀態比昨日更好一些了,纔算安心。
回了護國府後,她洗漱一下便睡了,連昱兒來尋她,她都顧不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長寧回府之後,讓人將一塊石碑抬進了書房,以及石碑旁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一道放著。
長寧剛將書房門鎖好後,後院便差人來請。
長寧沉默片刻,如往常一般,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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