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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讓慕尚書頓時有些微愣,倒不是因為慕卿九的心地如此善良,而是他已經聽出慕卿九提醒的話外之音。
現在的慕致遠正一時貪玩在。
“卿九可是看到遠兒了,你們是兄妹,切不可因一時意氣,而讓他一時耽誤了學業。
”
慕卿九微微側頭,清明的眼睛看得慕尚書無處遁形,“聽說大哥慕致遠並不是薑姨娘跟爹爹所生。
”
一語道破,也讓慕尚書的臉是白了紅,紅之後又變成徹底的黑。
這個慕卿九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假作什麼都不知道,而又在他接話之後再故意戳破,讓他情何以堪?
“慕尚書怎麼會不知曉,不過是養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條狗也會有感情的。
”
夜漠塵一句話毒死人不償命,直接給慕尚書扣上了一頂帶色帶光的帽子,而且還是慕尚書開開心心情情願願戴上去的。
慕尚書頓時覺得喉嚨處有一股腥甜之氣,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纔好不容易將湧上喉間的血氣給吞入腹中。
他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在慕府吐血倒地。
而慕卿九卻是一臉瞭然加一點點崇拜的模樣,“難怪皇兄如此看重爹爹,原來爹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
當了王八還樂嗬嗬的,自然不是常人了。
見慕尚書身體不穩,慕卿九又接著說道:“不過,女兒還是要告訴爹爹,鬱結於心容易傷及肺腑,爹爹的病怕也是如此得來的。
”
夜漠塵卻是沉聲道:“尚書大人身體硬朗著呢,哪跟你似的,弱不經風的,這大冬天的還怕冷。
”
“也是,”慕卿九也跟著點頭,“府裡出了那麼多的事,皆是爹爹一個人撐著的,爹爹若不是個鐵人,哪裡能經得起這些折磨。
”
夜漠塵則特意提醒:“皇上擺明瞭要針對薑家,尚書大人還要暗中幫忙拉其一把,不知皇上會不因此也惱了尚書大人。
”
慕尚書神色微變,這衛氏一直在背地裡跟慕雨婷和薑家聯絡,暗中拉薑家,也是他根本從未有過之事。
老太太早已脫離薑家,雖然她曾經是薑家的人,但她絕對不會看不清形勢的在這種時候幫扶薑家。
除非,已經死掉的衛氏。
因為慕雨婷的關係,衛氏定然在暗中做了手腳,但在皇上眼中卻是慕府幫扶薑家,他們慕府又將陷入危險的境地。
“噗,”
慕尚書吐了一大口鮮血,身子也是搖搖欲墜,還好有易總管派旁邊的小斯上前扶著。
慕卿九卻是滿眼冷意,她可不是卿雅嵐,看到慕尚書受傷便會上前施救。
“爹爹身子不適,不如早些回府歇息,等過些日子休息好了再來。
”
放心,他下次來,她會讓他吐的血更多。
“為父有一事想要弄明白,”慕尚書為官數十載,自然明白慕卿九是故意為之,可現在這種時候,他除了硬撐的再無他法。
因著衛氏的自做主張,天寧帝已經在背地裡懷疑慕府跟薑家關係密切,慕尚書想要保住自己的唯一辦法就是拿到衛氏生前服食的丹藥,進獻陛下,他不僅能活著,還能榮寵無限。
慕卿九冷眸一凜,看不出來慕尚書在關鍵時候還挺執著的,難怪卿雅嵐鬥不過他。
“這一筆寫不出兩個‘慕’字來,爹爹有話不妨直說,如此拐彎抹腳之話,讓外人看到還以為我們父女二人生分了。
”
慕尚書深吸數口氣,方纔緩過神來,慕卿九根本就是故意耍他的,但他雖然氣的胸廓起伏,可整個人還是十分清醒的,如此現在不跟慕卿九談好條件,下一次隻會更難。
“衛氏的容貌可是你幫她改變的?”
“瞧父親說的,”慕卿九根本不否認,“既然是一家人,便談何幫與不幫,彆說一個衛氏,就是把父親變成皇兄,女兒也是有這個能耐的。
”
隻不過人的相貌可以通過整形和手術來改變,但人的氣場卻是難以更換,以慕尚書那副陰冷的性子,就算是換了再多樣貌,那骨子裡的陰險怕也是無人能及。
“果然是你,”
慕尚書滿臉心驚,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
“那你到底是如何弄的,到底給她服了什麼丹藥?”
慕卿九冷眼看著慕尚書,冷漠非常。
“但凡來我的藥材鋪子看診之人皆要付銀子,就是暫時冇有銀子,也能在鋪中做些粗活來抵賬,衛氏找了我,當然是因為她付給女兒報酬,不知尚書爹爹要送我什麼?”
“你想要多少?”
慕尚書說這話時很冇有底氣,可又細想,慕卿九嫁的可是安定王府,這夜漠塵對她緊張的模樣也不像是在作秀,顯然是不缺銀子的。
“說吧,你想要為父幫你做什麼?”
“‘幫’這字便言重了,”
慕卿九搖頭,“若按尚書爹爹的想法,我母親卿雅嵐當年為救爹爹而失了清白,哪裡是一個‘幫’字概括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慕尚書實在不想受到這種心靈上的煎熬,索性直接說道:“當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但當時我也是冇辦法的事,你娘她出身名門,人美心善,是京城貴公子角逐的對象,我這個纔剛來京城的五品小尚書哪裡能得她的青眼?為了能跟她在一起,也為了得到她身後的寵大助力,我隻能設計讓她**於我,這樣便水道渠成,將她娶入府中。
在為父的心裡,你的孃親一直是我心中最愛的女人。
”
“父親這話可是說給十四歲小姑娘聽的?”
慕卿九已經不想再聽他這些虛假的言辭,若是真愛,他們之間又哪裡容得下薑氏和她所生的一男雙女?
“我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她自己身體虛弱,”慕尚書脫口而出,生怕慕卿九聽不到,還特意加大了聲音。
“懷孕之際她根本不聽我的勸阻,非要進宮給太後診治,這才傷了根本,生產之後便一直身體虛弱,我當時忙於政務,也疏忽了她,這全都是我的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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