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做夢夢見了,說的也應該是“你”,而不是“你們”!
慕言深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收回手,一眨不眨的看著溫爾晚,腦海裡閃過疑惑。
這夢話,他聽不太懂。
大概是因為慕言深的目光太過濃烈專注,溫爾晚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慢慢的睜開眼。
一睜眼就看見慕言深,她還冇反應過來,望進他眼底深處。
兩個人就這麼凝視著對方。
“慕言深?”溫爾晚總感覺自己還在做夢,不太清醒,揉著太陽穴,“你來了?還是,我還冇醒?”
“晚晚,你剛剛說夢話了
她揉按的動作一頓,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
溫爾晚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這是她根本無法控製的習慣。
而她剛剛夢見的……是她牽著兩個小孩子的手。
粉雕玉琢的小朋友,肉嘟嘟的,眼睛水靈靈,看著就討喜!
也不知道她無意識都說了些什麼,慕言深又聽到了什麼!?
他會不會懷疑?
“哦,是的溫爾晚裝作鎮定的回答,“你……你聽到了什麼?我夢見了孩子
怕他不相信,她又強調道:“我們流掉的那個孩子
“是的,你在說孩子的事情,說……”慕言深直直的望著她的眼睛,“你不想失去他們,你會保護他們
他刻意的把“們”這個字,咬得很重。
偏偏,溫爾晚就刻意的忽略“們”這個字。
“誰會想要失去孩子呢她低著頭,頭髮從肩膀滑落,“每次夢見那個孩子,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枕頭上全部都是淚水,都打濕了
夢一次,哭一次。
直到後來她懷上了雙胞胎,纔沒有再做那個噩夢。
不然,溫爾晚幾乎每晚都會夢見那個死去的孩子。
正因為這樣,溫爾晚更加珍惜自己現在肚子裡的兩個小小生命。
不惜一切代價,她都要保住他們,生下來養大。
誰也不能阻止,誰也不能搶走她的孩子!
“晚晚,我們……”慕言深的嘴唇微微動了動,“我們以後……”
他說不下去了。
還能有以後嗎?
是兩個人的以後嗎?
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寧願時間就此停止!
溫爾晚坐了起來,伸出手去搭在他的手背上。
慕言深微微一顫。
她細膩的肌膚觸動了他的心房:“晚晚……”
“我們不吵架,好不好?”溫爾晚輕聲說。
麵對心愛的女人,慕言深哪裡還有招架的能力。
更何況,現在溫爾晚想要和他好好的說話!
而不是每次見麵,兩個人不是紅了眼,就是紅了臉!
“好,好慕言深連連應著,“不吵架,我們再也不吵架
他從來不想和她吵。
隻是仇恨和誤會擺在這裡,根本冇辦法好好溝通!
現在她願意主動提出和平相處,慕言深自然一口答應!
“我們平靜的談判溫爾晚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細細的移動,眼睛卻清亮的看著他,“我們吵了這麼久,也冇有吵出一個結果,那就換一種交流方式
慕言深的心往下一沉。
“所以,你還是要……跟我離婚?”他問。
溫爾晚點點頭。
慕言深手一轉,翻過來緊緊的握住。
涉及到離婚,他怎麼可能冷靜下來?怎麼做到不吵架不牽動著情緒?
溫爾晚卻是軟綿綿的,表情也軟,好聲好氣的:“離婚纔是最後的解脫。慕言深,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不應該再把這個錯誤給延續下去了
她聲音這麼細,低低的,慕言深就算有再大的脾氣,也被她給安撫住了。
溫爾晚是故意這麼做的。
這是她的戰術,特意用來對付慕言深的。
以前,不管她怎麼生氣怎麼吵,說多少傷人的話,麵紅耳赤,哭得喘不過氣,慕言深也冇鬆口答應,更冇放過她。
她表達恨,表達厭惡,慕言深也不在乎。
那麼……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了,溫爾晚要換個辦法。
既然,硬的不行,那溫爾晚就來軟的。
男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溫爾晚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頭髮:“之前,我每次咬著牙說恨你,你似乎都不太信,總覺得我在氣頭上說的話,不可信。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恨你
慕言深的喉結滾了滾。
“晚晚,你太知道怎麼拿捏我了
她這麼溫柔的說著“我恨你”,讓他連生氣的資格都冇有了。
他無法生她的氣,他隻有心痛。
輕輕呼吸一口氣,胸膛裡都是滿滿致命的痛意。
“我是想和你……好聚好散溫爾晚回答,“你曾經以為我父親害死你父親的時候,你有多恨我,我現在就有多恨你。甚至,更恨!”
“可是慕言深啊,你也說過愛我。對嗎?”
他“嗯”了一聲,聲音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其實,我也愛你溫爾晚看著兩個人十指緊扣的手,“但是比起恨來,這點愛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曾經是我孩子的父親。我們還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同床共枕
“你也愛我說著說著,她笑了笑,“覺得我是仇人之女的時候,你愛我。仇恨解開之後,你更愛我
“慕言深……你覺得隻要有愛,兩個人就能夠有一生一世嗎?”
他低聲應道:“是的。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那些傷痛,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直到消失。我會用一生來補償,填平你心裡的缺口
“不,”溫爾晚搖搖頭,“傷痛不會消失,隻會一直刻在我的心底,時不時的就反覆發炎發作,狠狠的折磨我,也折磨你哦
“那就算折磨一生,也好過我們就這樣錯過一世!”
“慕言深,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錯過了
第一次的見麵,明明那麼不堪啊。
他氣勢淩冽的出現在教室,眉眼淡漠無情,一個眼神就讓人把她帶走,以“精神分裂”的理由,將她鎖在精神病院裡。
一個將她的人生親手毀掉的男人,她要怎麼去共度一生呢?
更彆提流掉的孩子,死去的母親!
溫爾晚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撫上他的臉。
慕言深有兩天冇刮鬍子了,下巴處有著青色的鬍渣,十分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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