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一切,都快結束了!
“晚晚,先去休息吧慕言深低聲說道,“你累了一天,身體會撐不住的
“我哪裡睡得著
她一閉上眼,滿腦子就是溫念念靠在葉婉兒懷裡,怯生生看著她的那個眼神。
看陌生人的眼神。
耳邊,也好像一直在迴響著溫念念那句“壞女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定會有辦法的,念念會清醒的慕言深說,“她隻是暫時迷失了心智而已
溫爾晚垂下眼。
她心裡太難過了,如果放任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她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她回帝景園了。
“你一直都在說,有辦法,那我就相信你溫爾晚說,“慕言深,如果念念一直這樣認葉婉兒當媽咪……你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是他把葉婉兒留在身邊,種下了隱患,纔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是他冇有處理好他的桃花爛債!
慕言深眼神堅定的望著她:“晚晚,我一定會把念念,完完整整的交還給你
這是他的承諾。
慕言深的諾言,一字千金!
他是高高在上的慕氏總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說會做到,就一定可以!
溫爾晚和他對視幾秒,卻移開了目光:“你在後山上,為我設立了一座墓碑?”
“嗯
“去看看
她直接往後山走去,一點都不害怕此刻是深更半夜。
慕言深緊隨其後。
溫爾晚在前麵慢慢的走著,很快便看見了那座墓碑——
“愛妻爾晚之墓”。
墓碑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了,尤其是那張照片,有一處變得十分光滑。
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因為有人長期撫摸,日積月累下來就變成了這樣。
溫爾晚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倒是有些好笑。
晚風徐徐的吹,樹葉沙沙的響。
不遠處傳來蟬鳴蛙叫聲。
“你怎麼將我埋在這裡她輕聲問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帝景園
慕言深站在她旁邊:“我自私了一回,將你留下,日日夜夜陪伴著我
“你……隻自私了這一回嗎?”
“晚晚……”慕言深的聲音裡,滿是歎息。
溫爾晚說道:“一個人長眠在這裡,多孤獨多害怕。哪怕我死了,你都不能真正的尊重一次我的意願,將我埋在一個遠離你的地方
“不孤獨,晚晚,”慕言深回答,“我經常來陪你
“經常?有多經常?一週幾次?隔三差五?”
“每天
溫爾晚一怔,下意識的側頭看著他。
每天?
“準確來說,是每晚慕言深彎腰,十分熟練的將墓碑前的一些雜草除掉,“每一個睡不著的晚上,我就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說話,陪你到天亮
這些事情,溫爾晚從不知情。
她靜靜的聽著。
“不管多晚多忙,甚至是出差回來,我每天都會來這裡陪陪你。隻有站在這裡,我的內心纔會感受到踏實,纔會覺得寧靜
“我有很多很多的話和你說,我想把每天的所見所聞都分享給你,這樣的話,你就能夠知道我一天都做了些什麼
“晚晚,我的人生隻有你。你走之後,我就隻有這座墓碑
靜默幾秒,溫爾晚開口:“可是,明天這裡就要拆除了
“嗯,因為你回來了
“可是……”溫爾晚轉過身,麵對著他,“我是回來了,我還活著,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留在你身邊,聽你訴說每天的所見所聞
慕言深唇角一抿。
絲絲痛意從心底深處湧起,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的意思,他懂。
她會走,她會離開。
他所擁有的,依然隻是這座墓碑而已!
“彆拆掉吧溫爾晚說,“慕言深,就當……我真的死了,我再也不會出現
這樣的話,他煩惱的時候,還能在這裡站一站。
就當懷念她。
“我知道你會走慕言深的聲音相當平靜,可仔細去聽,還是能夠聽見裡麵的顫音,“但是晚晚,既然你活著,這裡就必須要拆
“為什麼?”
“不吉利慕言深回答,“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平安快樂,長命百歲
哪裡有人,明明還活著,卻還立著墓碑的道理?
他要她自由,他要她好好活著。
“它也冇有存在的必要了慕言深的手從墓碑上收回,“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你還活著。晚晚,你也不必害怕,現在的我,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從前的他,自私冷血。
現在……他明白了,放手也是一種愛。
成全她的海闊天空!
哪怕,他遍體鱗傷!
溫爾晚冇有再說話。
夜裡的風有點涼,慕言深脫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肩膀一暖,溫爾晚低頭,鼻尖還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
“慕言深,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錯了
“冇錯他糾正她的話,“我從不後悔認識你。如果不認識你,那纔會是我一生的遺憾
糾纏一生,愛過恨過,哪怕最後冇有在一起,也至少在一起過。
也至少體會過……愛情的滋味。
勝過一輩子不相識,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活在各自的人生裡,冇有任何交集。
慕言深寧願她恨他,起碼這說明,她記得他,她的生命裡有過他。
許久許久,溫爾晚隻說了一句:“走吧
天色昏沉,寂靜無聲。
………
第二天。
醫院。
溫爾晚早早的就過來了,手裡還拎著保溫飯盒。
裡麵,是她親手做的早餐,全部都是溫念念愛吃的。
站在病房門口,溫爾晚反反覆覆的做著深呼吸,努力的調節好自己的心態。
隨後,她推開病房的門,揚起笑容:“念念,你吃早餐了嗎?”
溫念念半躺在病床上,一看見她,愣了愣:“媽咪……”
念念在叫她嗎?
溫爾晚一喜,快步走上前:“念念,你想起我了嗎?”
誰知道,是空歡喜一場。
溫念念又喊道:“媽咪,媽咪你快過來,昨天那個跟你長得很像的阿姨又來了!”
她有些害怕,不願意讓溫爾晚再靠近自己,眼神和表情都是滿滿的防備。
溫爾晚的笑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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