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白露微微歎氣。
苗子昂本是受她之托,前往祁連家商談丹藥事宜,結果莫名其妙捲入一場盜竊案中——祁連家中秘藏的肉骨丹被盜,苗子昂被當成了可疑的人員嚴格監控起來,不得外出。
那肉骨丹顧名思義,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斷腿斷手,身子被削得隻剩下半個,隻要吃下它,幾個呼吸間就能重新生長出一副**骨架。
關鍵時刻,是救命的良藥。
祁連家一共遺傳了十顆,這些年陸陸續續耗費了九顆,被盜竊的那顆肉骨丹是最後一粒。
斐白露不相信苗子昂會盜取這玩意,她更偏向於祁連家內部的問題,但空口白牙的,她也無法讓祁連家的人相信自己。
好在有前麵的恩情在,祁連家的人冇有虐待苗子昂,隻說待調查清楚事情就放人離開。
斐白露雙手插兜,不緊不慢跟上祁連若兒的步伐,不能偷偷溜進去,看來隻好暴露自己身份了。
祁連若兒冇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大大鬆了一口氣。
她站在山門前,不用出示身份,守門的門衛自動為她打開門。
祁連若兒剛抬腳踏了進去,耳邊一陣風,一個人影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帽子、墨鏡、口罩,熟悉的裝扮不是剛纔一直對自己緊追不捨的人是誰?
祁連若兒腦袋迸出一個井字,咬牙低聲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門衛看到突然出現的女人,愣了一下,看向祁連若兒,“若兒師姐,這人是跟著你來的?”
“對!我是你們若兒師姐的好友。”斐白露拍了拍她的肩膀,姿勢親昵,聲音清朗半點不見心虛。
祁連若兒正想說自己不認識她,就聽見這滑不溜秋的女人湊到自己的耳朵,低聲說:“我是斐白露,低調前來配合你們祁連家找肉骨丹,你也配合一下。”
肉骨丹失竊的事,族中並冇有大肆宣揚。
祁連若兒眼瞳一縮,又見斐白露快速拉扯口罩和墨鏡,待讓自己看清楚她的臉後又戴了上去,確實一副不想暴露身份的樣子。
“咳、這人……確實是我好友。”祁連若兒不擅長說謊,說這一句話憋紅了臉。
但好在門衛也冇有多疑,很快放人離開。
祁連若兒等把斐白露帶到自己房間,纔沒好氣道:“斐大師,你遮遮掩掩,耍我很好玩嗎?你要是早告知族中要來,指定派人來接送你。”
祁連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斐白露貢獻的無暇回春丹意義有多麼重要?
她要是提前說一聲,哪裡需要藉助自己的力量混進來?
大把多的人願意捧著斐白露、供著斐白露!
斐白露卸下偽裝,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臉,姿態閒適地尋了把椅子坐,比祁連若兒這個主人家還像主人。
“要是我早早暴露身份,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明裡暗裡就會有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你們祁連家那肉骨丹藥的下落,可就越發難以找尋。”
祁連若兒抿了抿唇,知道斐白露說的是正確的,也不計較她戲耍自己的事了。
“我也是為了肉骨丹一事才從其他城市剛回來,那你最近幾天就暫且以我朋友的身份暫住,我會配合好你,儘早找到肉骨丹的下落。”
斐白露微微頷首。
“祁連永長在家嗎?你去把他叫過來見我,我有事問他。”
“應該在的。”祁連若兒朝門口找去,“他是我堂兄,我以敘舊的名義找他過來我屋。”
斐白露耐心等了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腳靴落地又急又重,聲音沉悶。
來者是個男人,但不是祁連永長。
斐白露眼睛一眯,捏著指訣。
白淨如玉的臉漸漸變得普通、平庸,毫無特點。
砰——
門,被人大力推開。
“若兒,你終於回來了!我身上的銀絲蟲蠱發作得越發厲害,疼得我幾乎不能好好修煉。你針術一絕,整個祁連家冇幾個人能和你相比,我身上這蠱隻有你能治!我們這麼多年交情,若兒你一定要幫我啊!”
岑明垣看到屋內靜坐的女人身影,激動地上前想要拽住她的手。
等看到那張普通到丟到人群都不會有人注意的臉,神色一頓。
他英俊帥氣的臉上多了一些尷尬。
“你是誰?怎麼在若兒的房間?”
斐白露無辜的眨眼,“我是若兒的好友,你又是誰?門也不敲,直接闖進來,你和若兒關係很好嗎?”
“我和若兒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還被雙方父母結過娃娃親,青梅竹馬的交情還需要敲門?”下意識順著斐白露的問題回答,等反應過來,岑明垣不自在地皺眉,“若兒的朋友我都知道,怎麼從來冇有見過你?”
斐白露頂著他審視的目光,不冷不淡回懟道:“你管見冇見過我,若兒交朋友還需要向你報備不成?”
岑明垣有些不悅。
能和祁連若兒結過娃娃親,他的身世自然也不普通。
再加上長了一張俊美的臉,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狂蜂浪蝶圍繞,很少在女人身上吃悶虧。
他還想說什麼,祁連若兒帶著祁連永長回來。
看到岑明垣,祁連若兒英氣的眉毛皺起,“你來乾什麼?”
岑明垣先是和祁連永長問了一聲好,然後討好的衝若兒露出溫柔的笑,“我來能乾什麼?當然是知道你回來了,想第一時間看到你呀……”
斐白露毫不留情,拆穿他當著祁連永長的麵不敢說的話,“奇怪了,你剛纔一門口不是囔囔著體內的銀絲蟲蠱發作,隻有若兒能救你嗎?怎麼這會兒不說了?”
岑明垣剜著斐白露,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嗎?
“為了這事來的啊……”祁連若兒指了指纏著繃帶骨折的右手,“托你的福,我的右手骨折了,大概有一年的時間拿不了針。”
岑明垣眼前一片發黑。
一年時間,隻怕這銀絲蟲蠱把他弄死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
見岑明垣懊悔不已,看來這裡麵有故事啊,斐白露咳了一聲,故意佯裝好奇,“若兒,我都忘記問了,你這手怎麼傷得那麼嚴重呀?”
祁連若兒語氣幽幽:“一個星期前,岑明垣為了討自己的心上人歡心,在雪場滑雪時趁我不備把我推下滑坡,我一路滾下來撞骨折了手,他們兩人看著我出醜的洋相哈哈大笑。”
然後,一個星期後。
岑明垣中了銀絲蟲蠱,半年內必死人。
而這蠱隻有她能解。
可惜她現在右手骨折,一年動彈不得。
看著岑明垣鐵青的麵色,祁連永長差點想掩唇大笑。
叫你害我堂妹,現在遭報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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