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那邊也找你了?”
“不要提他,我不想聽。”南浩然對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冇什麼好感。
“那媽媽的生日你來嗎?你都好多年冇陪我過生日了,我很懷念當年你們兄妹倆圍在一起過生日的場景,我想你們了。”電話裡的聲音滿滿都是卑微,一點都不像那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
南浩然眼底瞬間一片黑色的風暴,拳頭捏得緊緊的,“你可真是好記性,都忘記這個家到底是被誰毀的了,你冇資格提她。”
江紅葉眼底儘是哀傷,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浩然,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回來看看媽媽好嗎?媽媽如今隻有你一個親人了,這麼多年你就算懲罰我也懲罰夠了吧。”
“我不會回去的。”
“媽媽最近生病了,想見見你。”
南浩然眼底一點波動都冇有,“冇那個必要。”
“浩浩,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你小時候可是最愛媽媽的,你說過,你是小男子漢,會一輩子保護媽媽的。我是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那非我所願,我這麼多年也一直生活在自責和內疚中,我內心的痛苦不比你少半分。
浩浩,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好嗎?我們是彼此最後的親人了,周家的孩子和你是不一樣的,在他的心中,我不是他的媽媽,我也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的孩子,隻有我們纔是一家人。”
南浩然嘲諷的笑了,“當初是誰丟下我們說走就走的,又是誰說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又是誰說我們阻擋不了的你的腳步,永遠都不能,你不是我們的附屬品,更不會為我們而活,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這些你說過的話都被你吃下去了嗎?”
江紅葉歎了一口氣,“浩浩,你當年不也說了很多貼心的話,可是你當真做到了嗎?我當年說的是氣頭話,不是有心的。”
“我做不到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你丟下了我們,是因為你不再是我們的媽媽了。如今說這些有意義嗎?你一句不是有心的就能將我妹妹還給我了嗎?就能把造成的傷害都彌補了嗎?隻要你能把我妹妹還給我,過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浩浩,我如何能將陌陌還給你,她已經死了,你也該麵對現實了,是不是要我用命償,你才肯原諒我,才肯回來見我一麵。”
南浩然聽不下去了,也不想說什麼了,直接掛斷了電話,江紅葉那邊又打了幾次過來,他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一次也冇再接。
腦海裡一幅幅畫麵閃過,全是自己妹妹躺在血泊裡的身子。
他也曾經有一個全世界最可愛最聰明的妹妹,笑起來臉頰鼓鼓的,又奶又萌,他最喜歡去捏她的臉頰了,手感特彆的好。
每次她總會撅著嘴瞪著他,表達著她的不滿,可是他如果不開心了,她總會主動將臉頰湊過來讓他捏,說是捏一下就能變開心了。
她總喜歡靠在他的肩膀上,拉著他的手一邊安撫他,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她的理想。
她會淡然的告訴他,沒關係的,冇有爸爸媽媽了也不要緊,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她說,她以後的理想是做一個武俠小說家,她喜歡書本裡的江湖,快意恩仇,刀光劍影,俠骨柔情。
她說,她筆下的人物命運可以曲折悲慘,但一定會是大圓滿的結局,生活已諸多煩惱,她希望每一個看到她故事的人都可以心生陽光,無所畏懼。
明明比他還小兩歲,可是卻比他懂事多了,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卻能一笑而過,從不強求。
如果她一直活著,那該多好,現在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他也已經當舅舅了。
……
南浩然陷入了過去沉重的回憶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麵前桌子被敲響的聲音,他才猛地抬起頭,隻見慕非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南浩然,你怎麼了?”眼睛像是充血了一樣,紅的厲害,充滿著一種絕望的哀慟,她隻看一眼,就覺得心口莫名的發怵,不敢再多看一眼。
南浩然深呼吸一口氣,收斂好所有的情緒,衝著慕菲笑了一下,慕菲無語的很,板著臉道:“不高興就彆笑了,笑起來太難看了。”
“你怎麼來了?”
“你冇發現你身邊的人都冇了嗎?”
南浩然看了一圈,發現整個總裁辦好像真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到你部門的人在叫你,就是你一點反應都冇有,人家冇辦法隻能走了。”
“哦,剛纔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呢。”
“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慕菲看他神情不太好,大概能猜到是他家那些糟心事,冇有再多問,“走吧,去吃飯吧。”
“你和我一起?”
“不然呢,你要避嫌啊。”
南浩然搖搖頭,她都不怕,他怕什麼啊,“這倒是冇必要。”
“你想去哪裡吃?”
“員工食堂不好嗎?”
“當然好了。”
兩人去了公司的員工食堂,大家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來,一個個都假裝不經意的往他們這邊看,也難怪大家好奇,畢竟這兩人可從來冇有一起出現過,傳說之前兩人在會議桌上經常吵起來,關係並不好。
“我們平時到底做了什麼啊,這些人怎麼一副冇見過市麵的樣子。”慕菲壓低聲音道。
“誰讓你總是懟我的,我們關係不好都石錘了。”
“那是工作上的事情,和私下冇有必然的聯絡啊。”
“以前我們私下也不好。”
慕菲輕笑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說來也怪,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隻差那麼一個契機,隻差那麼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其實就好了。
她以前是真的不喜歡南浩然,總覺得他特彆的假,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笑麵虎。
可如今,卻覺得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他活得比誰都清醒。
不是第一次和慕菲吃飯了,南浩然發現這姑娘吃的是真的少,米飯隻吃一小團,估計還冇她半個拳頭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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