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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週一，雪後初晴。

陸瑟一個人走在學校人工湖的古風迴廊上，欄杆上有未及清掃的浮雪，湖水裡有遊魚時而吐泡。

陽光從湖麵上反射回來，有些刺眼，陸瑟側身避過，隨後下意識地正了正脖子下麵的領帶。

對於【尤格索托斯】連環殺人案，他本人也一頭霧水。

在當今的網絡時代，一個人想要躲在幕後完全遁形，幾乎不可能。

曾經有恐怖分子頭目隻打了一次手機，就被美軍遠程鎖定用導彈乾掉，至於本·拉登之死跟他下載到電影裡的h動畫有冇有關係，就隻有更接近內幕的人才知道了。

在國與國的爭端中，曾經有黑客使用“邏輯炸彈”讓鄰國的核設施過載，險些釀成大災難。某種程度上順著這個思路，隻靠一台電腦便千裡之外奪人性命並不是天方夜譚

然而想要不留下證據太難了！陸瑟固然可以遙控無人汽車把林光政撞死，但代價是網警部隊會上門把他帶走，像其他犯了事的著名黑客一樣，被長期囚禁於完全斷網的環境中。

“【尤格索托斯】案件中最可怕的就是網絡並非必要條件，冇有網絡也能大殺特殺……這已經不是黑客能夠做到的了，難道這世界上真有神罰？”

聯絡到林憐那極不科學的【惡意反彈光環】，陸瑟在南極養成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產生了輕微的動搖。

“不行，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陸瑟一拳砸在迴廊欄杆上，震下幾許浮雪，之後他掏出手機，撥打了前幾次都冇有打通的父親的電話。

這一次終於通了。

“喂？是我，你絕對聽說了引爆黑客界的【尤格索托斯】案件了吧？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奧丁做的？”

陸子東的聲音聽上去很困，似乎這段時間熬夜調查過什麼。

“陸瑟啊，你不是應該在上學嗎？奧丁？我不知道……不，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最有可能還是終極報複程式做的，我不是說他已經自我進化變得失去控製了嗎？”

陸瑟氣道：“失去控製也不能在完全冇有網絡的情況下殺人啊！你說的好像我有一隻哈士奇失去了控製，然後它就會飛了一樣！”

陸子東委屈道：“也不是冇可能啊，萬一這哈士奇是哈利波特養的呢？”

“哈利波特你……”，陸瑟想說“哈利波特你妹”，然後想起來陸子東他妹是自己的姑。

“陸瑟，總之終極報複程式毋庸置疑在保護你。”陸子東貌似是喝了口咖啡提振精神，“雖說明顯對你保護過度，但你很可能是其中的關鍵……你千萬不要試圖改寫終極報複程式，一旦它再次進化，鬼才知道會變出什麼怪物來……咱們步步為營，從長計議。”

陸瑟和老爸講電話的時候，初中部教導主任崔大星正躲在一台自動售賣機後麵，偷偷監視陸瑟的行動。

“可惡，距離太遠隻能看見嘴唇來回動，我又不會讀唇術，這樣下去該怎樣向林總彙報啊！”

崔大星曾經跟何希範一起盜挖建築工地下麵的文物，由此跟林光政扯上了關係，後來他被何其美降為初中部教導主任後，各種權限也一併降低。他有所不滿，便在金錢的誘惑下給林光政當起了眼線。

放下電話，陸瑟不知為何想起了海上花號花魁對自己說過的話：“我妹妹魂牽夢繞也冇能去成高中校園，你們既然有她不曾得到的機會，你能答應我會不留遺憾地度過高中生涯嗎？”

陸瑟邊走邊自言自語：“難道這種平靜的校園生活纔是我該珍惜的？林琴說他要藉助我五年前的力量來懲罰惡人，難道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可以讓我重現【尤格索托斯】這種大屠殺？”

雖然邪惡組織那128名核心成員，會把比愛麗絲還小的小女孩從家中擄走賣做床榻上的奴隸，人人死有餘辜，但是對於一個17歲的高中生來說，擔負起殺死128人的罪責，實在是有些不堪重負。

“幸好動手的是終極報複程式而不是我，這種情況，是不是相當於他們被我失去控製的狗給咬死了？”

陸瑟自我解嘲，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屬於12級智慧生物的那部分，連這種托詞都顯得不必要。12級智慧生物對這128人毫無感覺，完全視作塵埃。

——哪怕有幾千萬人死於我手，又有什麼關係？更高等的人類本該對低等人類有處置權！

這個猝然而出的想法嚇了陸瑟一跳，他以前也這樣想過，卻不曾伴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不行，這太危險了，終極報複程式如果一直順著我的意思來的話，以後豈不是會殺掉許多無辜的人？”

想到這裡，陸瑟決定從今往後不隨便對人生氣，至於積攢下來的負能量嘛——隻能向林光正的女兒們身上發泄了！

“這也是為了她們好，否則終極報複程式一個不高興，她們馬上就得死翹翹！被我欺負總比被殺要好！”

就在這時，野生的維克多出現了！

法國小廚哥，陸瑟的死敵維克多，大老遠看見陸瑟走出了古風迴廊，馬上就跑過來進行嘲諷。

“哈哈，你這個臭小子，前兩天你怎麼冇被一槍打死！”

冇有其他人在場時，維克多習慣用法語跟陸瑟交談，陸瑟想起最近新聞裡播過巴黎世家法國店歧視中國人事件，便黑著臉用中文回答道：

“老子不光會法語，還會許多你不懂的語言，但是這裡是中國，你不說中文我就走了。”

“等……等等！”維克多隻好說起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窩過來是要給理香醬出氣的！你用陰謀詭計打敗了理香，但是你敢挑戰我的法國踢腿術嗎？”

說罷，這個瘦高個做出類似拳擊手的跳躍準備動作，也不怕頭上的廚師帽掉下來。

陸瑟皺眉道：“我在劍道比賽上贏了理香已經是上個星期的事了，你還有完冇完？你現在知不知道惹怒我是很危險的事情？活著不好嗎？”

“窩不管！”維克多仍然像個小醜一樣跳來跳去，“你有膽量的話就跟我來一場男人的決逗！”

陸瑟不想跟低等生物浪費時間，他看到維克多身後較遠處，理香正跟在教導主任黃柏發身後巡邏過來，便狡猾一笑，甩手將一張卡片丟到了維克多臉上。

“泥……你竟然用暗器！？”

維可多抓住卡片一看，頓時驢臉一紅，因為那正是前日裡陸瑟得到的“招嫖卡”其中之一，卡麵上是理香穿著水手服青春靚麗的姿態，配圖文字則是【160，c，中日混血，剛下海，三點粉，限時特價。】

“混蛋！下流！你竟敢帶這種卡片來學校！”

陸瑟雙手插兜吹了聲口哨，確認在黃柏發和理香的角度，看不到自己剛纔的甩卡動作。

“哈？你這個弱智法國佬在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從一開始就暗戀理香，於是撿到這張卡之後就視若珍寶，每天晚上都握在手心裡幻想好不好！”

維克多舉著“理香卡”，因為陸瑟的顛倒黑白而大腦短路。

“哼，正好教導主任和理香過來了，不如你去和他們解釋一下，平時你是怎麼幻想著理香給你‘服務’的啊！”

陸瑟高高舉起一隻手向黃柏發喊道：“黃主任！我舉報這裡有無恥之徒收藏黃色小卡片！實在是太可惡了，學校號令收繳那麼久，你居然還藏在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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