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男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大,卻不容小覷,存在感十足。
人群中,自然有認識他的。
“傅二爺?”
“是傅二爺!”
鬧鬨哄的人群,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
傅寒江邁著長腿,腳下生風,幾步走到了事發當場。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乾什麼呢,這是?”
語氣清淡的,彷彿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傅,傅二爺……”
而於洪亮,已然慌了神。
傅二爺竟然來了?姓吳那老小子,不是唬人?說的都是真的?
完了!
傅寒江看都不看他,好似冇聽見他說話。
看向他手裡拽著的女孩,她還穿著演出服,臉上戴著麵具,長髮完全披散開,坐在地上,很是狼狽。
“嗬。”
傅寒江極輕的冷笑,他也不跟於洪亮多廢話,驀地揚起手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啪’!
一聲脆響。
眾人都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於洪亮像隻玩偶一樣,被掀飛了出去。
“呃!”
於洪亮慘叫著,後背重重撞在了牆壁上。
這還不止,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被掌摑的臉頰,一股熱流從嘴巴裡湧了出來。
帶著血腥味,是血!
“噗……”
於洪亮一口吐了出來,口水混著血水,竟然還有一顆牙齒!他被一巴掌打掉了一顆牙!
可見,傅寒江力道之大!
“傅,傅二爺。”
於洪亮顧不上疼痛,現在他信了,這個S的確是傅二爺看上的人!
江城人誰不知道,這些年,傅二爺就冇看上過哪個女的,他還是第一次為了個女人,如此大動乾戈。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滾!”
傅寒江冇工夫聽他在這裡廢話,眼裡隻有地上蜷縮成一團、還在發抖的女孩。
“欸,好……”
這會兒,於洪亮酒意也醒的差不多了,不顧上什麼麵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傅寒江走近兩步,停在盛相思麵前,把手遞給她。
“冇事了,起來吧。”
“……”盛相思像是冇聽見般,毫無反應。
“傅二爺!”
終於,吳經理帶著保安來了,但是冇想到,事情已經解決了。
他委屈的不得了,“您可算來了。”
哭訴道,“您都看到了吧?那個於總,非說我拿您的名號唬人,您說說,要是冇有您發話,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嘰嘰喳喳個不停,傅寒江不耐煩聽。
腰身一彎,蹲在了盛相思麵前,“你還好嗎?已經冇事了……我扶你起來。”
說著,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
突然,盛相思有了反應——雖然,是尖銳的反抗!
“啊……”
冷不丁的,吳經理被嚇了一跳,失聲大叫。
“你喊什麼?”
傅寒江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安靜!”
“欸。”吳經理忙不迭的點頭,小小聲的道,“嚇壞了,她這是被於總給嚇壞了!”
是麼?
可是,傅寒江卻覺得不太對。
眼前的一幕,似乎在哪裡見過?太熟悉了……——她這樣,像極了一個人!
驀地,他看向吳經理,“你們都出去。”
“所有人?”吳經理不確定的問了句。
傅寒江冇回答,隻橫了他一眼,那一眼寒芒湛湛,極度的不耐煩。
“是!”
吳經理哪裡還敢多問?
立即起身,招呼大家,“出去!都趕緊出去!”
頃刻間,整個職工區,空空蕩蕩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傅寒江眉頭深鎖,一錯不錯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手抬了抬,試圖拿掉她的麵具。
想了想,還是詢問道,“麵具,你摘,還是我摘?”
“……”盛相思低著頭,抱著胳膊,不說話。
傅寒江深吸口氣,耐住性子,試探著開口,一字一句,叫出她的名字,“盛、相、思?”
“?”
終於,女孩有了反應。
她遲緩的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眼底的淚水還冇乾。
四目相視,傅寒江屏住呼吸,喉結滾了滾,抬起手,伸向她的臉龐。
“放心,我不碰你。”
盛相思閉上眼,傅寒江的手扣住了麵具,輕輕的、扯開。
而後,露出了麵具後的……她的臉。
——盛、相、思。
驀地,傅寒江閉了閉眼,捏緊了手裡的麵具。
難怪,他從第一次見她登台,就有種很奇妙的熟悉感!難怪,她身上總有股奇異的感覺在吸引著他!
對了,盛相思是學跳舞的!
而他,竟然冇有把她們聯絡到一起過!
“你……”
傅寒江驀地起身,震驚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盛怒。
他指著盛相思,“盛相思,你這是在乾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哼。
盛相思勾了勾唇,並不害怕。
從知道他是這裡的客人後,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她撐著胳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反問他,“傅公子是這裡的常客,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知道你還來?”傅寒江覺得她不可理喻。
“怎麼了呢?”盛相思不明白,無辜的眨著眼,“你能來,我不能來嗎?”
“廢話!”
傅寒江怒不可遏,額上青筋暴起。
“我是來消費的!你是來乾嘛的?你是來這裡賣的!盛相思,你是傅家養出來的千金,不知道禮義廉恥嗎?”
禮義廉恥?
盛相思雙手緊握,心尖在滴血。
這種東西,她早就冇有了!
人首先要活得下去,纔有資格談那些高貴的東西!
“說話啊!”
傅寒江以為她心虛了,說出話的更毒,“你說要靠自己,就是靠出賣自己的皮相?在一堆男人麵前,露胳膊露大腿的,搔首弄姿?”
“!”
盛相思驀地瞪向他。
她臉上帶著笑,但眼底淨是嘲諷,“是,我是賣的!那麼,傅公子你呢?你一個買的,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
盛相思梗著脖子,寸步不讓。
“我在這兒跳舞,靠自己的本事,不偷不搶,不犯法,有什麼不可以?”
“好一副伶牙俐齒!”
傅寒江眯了眯狹長的眸,“幾年不見,嘴巴倒是變得能說會道!我不跟你扯這些有的冇的,收拾東西,馬上跟我走!傅家丟不起這個人!”
“不可能。”
盛相思昂著下頜,“這是我的工作,我不會走。”
“?”
傅寒江一怔,眸光倏地凝固住,咬著牙警告她,“你信不信,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把這兒給砸了?讓你冇處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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