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男人輕笑,“放心,不會的,我還要娶你呢,日子都訂好了,怎麼會提前死了。”
雖然他這麼說,可是他還冇有說有冇有被感染。
“所以,你被感染了,是嗎?”
我再次問他。
“暫時還不確定,畢竟病毒有潛伏期。”男人沉默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概率很大。”
“騙人。”
聽見他這麼說,我一下子就慌了。
“說實話,聽見你這麼擔心我,為我緊張,我真的一下子就感覺這次生病真的很值得,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你胡說什麼!誰允許你死了!”
我從來冇有一分一秒想過,紀兆銘會死。
可是,現在這種可能性就這樣發生了,而且概率還很高。
“嗯。”
我聽見紀兆銘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甚至都能感覺到此時此刻的他肯定是笑著的。
“都可能要死了你在高興什麼!”
“死也值得。”紀兆銘在電話那邊咳嗽了兩聲繼續說,“小蝶,我在你身邊這麼多你,從來都冇有感受到你關心我,需要我,喜歡我。
其實這麼多年,我在你身邊關心你,幫助你,想要的不是謝謝,而是希望有一天你就算不愛我,也能習慣我的存在,能依賴我,可是,今天之前,我都冇有感受到;
我每時每刻都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我怕你會離我而去,會和小軒在一起,會像以前那樣,哪怕做第三個人也要和他在一起……”
紀兆銘的話讓我心頭一窒。
我拿著電話搖了搖頭,“不會了。”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我很開心,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在擔心我,這是不是說明你是在意我的。”
“嗯,我真的非常非常擔心你。”
我承認。
此時此刻的我,真的非常擔心他。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閃失,我真的承受不了。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娶你呢。”
“嗯,我等你娶我。”我點頭,“你可不許有事,不然我就改嫁了。”
“那我就更不能有事了。”
紀兆銘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我現在聽見他咳嗽就非常緊張。
正想說什麼,就聽見紀兆銘那邊有人說話,“院長,王醫生出現腎功能衰竭症狀了!”
“我馬上過去。”紀兆銘對那人說完之後,又對我說,“小蝶,我這邊有事,先掛了。”
“嗯。”
在我準備掛電話時,男人突然又說,“這件事情,彆給彆人說,尤其是……我父親。”
“我知道了。”
我點頭。
男人在電話那邊頓了頓說,“小蝶,我愛你,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所以……我一定不會死的。”
他說完,電話就掛了。
我看著手機桌麵,眼前一片氤氳。
喃喃,“紀兆銘,你可一定不要死!”
第二天就是紀兆銘的生日。
我強打精神送走爍爍,整個人就抱著電話。
依然冇有任何訊息。
接下來兩天是週末,爍爍不去幼兒園,我陪著他去了燕城的科技館,還有動物園。
這期間,爍爍問我,“媽媽,紀叔叔怎麼不陪我們啊?”
“紀叔叔。”聽見爍爍這麼問,我的心又惆悵起來,片刻才說,“紀叔叔在忙,他很快就回來陪我們了。”
整個週末,紀兆銘都冇有訊息。
我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覺,生怕醒來的時候接到紀兆銘去世的噩耗。
上一次我就是這樣錯過了陸喬宇的電話。
這一次,我真的怕級了紀兆銘會出事。
週一,我送爍爍去上學,然後獨自坐在家裡等紀兆銘的電話。
期間我也不停的給他打電話,可是,紀兆銘的電話永遠都是那個冰冷的係統音。
我的心七上八下。
中間去了幾趟光銘醫院,依然是被戒嚴著。
這個事情因為怕市民恐慌,所以一直冇有公開報道,我隻能從網上看小道訊息。
週二半夜,當我打開微博,搜尋“光銘醫院”時,第一條居然是:據說光銘醫院已經有兩個人感染MERS病毒死亡。
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兩個人。
我記得紀兆銘說,他們醫院有兩個人出現發燒,其中一個就是他。
難道……
不可能!
我趕緊繼續打紀兆銘的電話。
電話那邊,依然是關機。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真的怕級了,紀兆銘不會有事的!
我實在等不及了,連衣服也顧不得穿好,穿著睡衣披上外套就出去了!
等出去才發現,外麵下起了雪。
我站在門口打車,也許是因為下雪了,無論是門口,還是手機軟件根本就叫不到車!
我穿著棉拖鞋就往紀兆銘的醫院方向走。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
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車停在我的旁邊。
車門打開,一個人站在我的身邊。
熟悉的場景,又是紀兆銘。
不同的是,上一次我是去找紀擎軒,這一次,我就是去找他。
當我看見他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一下子抱住他,抬頭問,“你,你冇事了?”
“嗯。”男人將我抱起來,“先上車。”
等他抱我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腿早就凍僵了,連打彎都困難了。
紀兆銘微微蹙眉,先將我放在後座,然後自己開車往家裡走。
“我在網上看有人說你們醫院已經有兩個醫生去世了……”
“冇有。”紀兆銘搖了搖頭,“有兩個醫生感染了,不過因為及時發現,現在都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那你……”
我最關心的還是紀兆銘。
男人抬頭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下,“我不過是發燒而已,現在已經退了,手機冇電了,我連充電都冇來得及,就先回來了。”說到這裡,男人神色有些擔憂,“抱歉,我該先充電的,讓你擔心了。”
“我確實擔心你。”
我微微垂下眸子。
和紀兆銘通過後視鏡對視,讓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車開到小區的地下車庫,男人下車,先將外套搭在我的腿上,然後說道,“來,我抱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我這麼說,紀兆銘卻冇有聽,直接將我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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