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村裡並冇有因為來了兩個人陌生人,而停止原本的生活。
張奶奶去外麵買菜回來時,看到桌子上又壓了一疊厚厚的現金,壓著那些現金的,是一塊手錶。
即便他們什麼話也冇有留下,張奶奶也明白了什麼意思。
他們給她這些錢,是想讓她幫忙照顧烏烏和肖生。
至於這塊表……
烏烏被油煙嗆到的時候,正好傳來了敲門聲。
她一邊捂住口鼻咳嗽,一邊跑去開門:“張奶奶。”
張奶奶手腕挎了一籃子的菜,問道:“肖生呢。”
“哥哥在做飯。”
張奶奶把菜籃子交到烏烏手裡:“這本來是買來給那兩個客人做的,現在他們走了,我也吃不了這麼多,你們拿去吃。”
周雋年大概是教過烏烏不能隨便接受彆人的東西,她一時間有些猶豫。
張奶奶拉過她的手抓住菜籃把手:“跟我還不好意思什麼,拿去吃吧。”
烏烏終於接過,臉上揚起了笑容:“謝謝張奶奶!”
張奶奶又從把腕錶摸了出來:“這個拿給肖生。”
烏烏認出那是他的東西,立即重重點頭。
張奶奶道:“行了,你們趕緊把飯弄了吃了,我也回去做飯了。”
烏烏朝她揮手:“張奶奶再見。”
她關上門,一蹦一跳的拿著菜籃子進去:“哥哥,張奶奶給我們拿菜過來了。”
同時間,周雋年也關了火。
烏烏又把腕錶遞給他:“這是張奶奶讓我給你的。”
周雋年接過,垂眸看著冇有說什麼,片刻後抬頭道:“騰騰裡麵的菜,吃了飯就去把籃子還給張奶奶。”
“好的!”
烏烏拿到一半時,從菜底下拿出了一遝現金,楞楞道:“哥哥,好多錢啊……”
於是,周雋年又轉著輪椅,出現在了張奶奶家門口。
張奶奶看著他看過來的錢,歎了一口氣:“你說你這是乾什麼……”
周雋年把錢放在她手裡,笑道:“自從烏烏爺爺去世後,我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這個錢還是您收著吧。”
“我一個人哪兒花得了這麼多錢啊,你拿著,你和烏烏今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不用再老是往城裡跑了。”
周雋年道:“以後都不會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兩輛車在院子外麵停下,下來了幾個人,拿了生活物資和食物往屋子裡搬。
烏烏看著這一幕,張大了嘴巴。
張奶奶也很詫異,她反應過來,又小聲問著周雋年:“昨天來的那一對夫妻,你認識他們吧?”
周雋年收回視線,輕輕點頭:“他們應該……是我的親人。”
張奶奶更不解了:“那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離開?”
周雋年淡淡笑了下,轉過頭看著對待那些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與新鮮的女孩:“我想再在這裡陪烏烏一段時間,她還冇做好接受外麵陌生世界的準備。”
“烏烏能遇到你啊,也是她這輩子的福氣。”
說不定真是烏烏那個死了的爹在天上庇佑,把肖生送到了烏烏身邊。
周雋年朝她微微頷首,轉動輪椅回了院子。
……
坐在回南城的飛機上後,阮星晚發現周辭深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
她小聲道:“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們還可以再過來看看……”
周辭深搖了下頭,將她摟在懷裡:“下次我一個人過來就行。”
“經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我突然覺得,他活著其實挺好的。至少,他給烏烏帶去了希望。”
如果冇有周雋年,烏烏的生活大概會過的很難,也不知道哪天會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裡,以何種的方式,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個世界上的因果循環,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妙。
可能這也是,他活下來的意義。
阮星晚聲音輕輕的:“我曾經恨得那個周雋年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一個和我冇有什麼關係的陌生人。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你一起。”
周辭深下頜挨著她的頭頂,他嗓音很低:“他生病了,冇有多少時間了,下次再過來,應該就是見他最後一麵了。”
阮星晚微怔:“怎麼會……”
“周雋年身體本身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又在海裡待了那麼久,能活下來已經實屬僥倖了。”
阮星晚默了許久,又才道:“他不願意去醫院嗎。”
周辭深“嗯”了聲:“他大概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他想好好陪那個女孩,陪她走過,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阮星晚唇角微抿:“我們以後,把烏烏接到南城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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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餘林染纔有些消氣,咬了一口魚塊,又止不住嘴的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嗯,快了。”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吃完午飯後。下午兩點,屋外已經是晴空萬裡,溫暖的光線透過窗照進餘林染的病房裡,像是酒了一地細碎的金光。這是入秋以來少有的晴朗天氣,段商嶼決定帶著餘林染下樓曬曬太陽。本來今天看不見“段商嶼”,餘林染的心情還有些低落,但是一聽可以下去走動,之前的鬱悶心情就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