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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湛對他的心思一無所覺，換了件不甚起眼的狐裘大踏步往外走，到了門口卻不止看見了馬，還有車，他微微一怔：“母親今天也出門？”

“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這些年深居簡出的，骨頭都懶了。”

長公主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賀湛循聲看過去，見她帶著孫嬤嬤正由遠及近，連忙側身讓開了路：“母親。”

長公主打量了他一眼，大約也是許久冇見賀湛這樣精神了，她一時竟有些愣住了，回神時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卻是一連看了好幾眼才捨得移開視線：“總算有些樣子了，這是打算去做什麼？”

“不是什麼正經事，先送母親吧，您要去哪裡？”

“城南蘇家。”

賀湛一頓，眼睛刷的亮了：“宗正寺的那個蘇家？”

皇室子弟的婚事多由宗正寺操辦，權貴家雖然冇這樣的資格，可若是能請動蘇家人出麵過三媒六禮，也是極大的體麵。

他不曾想過長公主會如此儘心儘力，一時間心裡竟百味雜陳，他長揖一禮：“多謝母親。”

長公主瞥他一眼：“不必高興的太早，本宮隻是去走一遭，你也知道這蘇家規矩多的跟個廟子似的，未必就能賣侯府的麵子。”

“兒子不是謝這份體麵，是感激母親的體恤和用心。”

長公主感慨似的笑了一聲：“要成親的人了，連話都說的好聽了……得了，留著以後對房裡人說吧，本宮可不吃你這一套。”

賀湛笑了笑，伸手扶著長公主上了馬車。

母子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大街往城南去，可還不等到蘇家門口，賀湛就瞧見一輛馬車自拐角處往後頭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竟然也在那輛馬車上看見了一個賀字。

他下意識驅馬快走了兩步，想看個清楚，可拐過了街口，卻連馬車都不見了影子，他不由一怔，莫非是太久冇出來，被太陽晃了眼睛？

“湛兒，怎麼了？”

馬車追了上來，長公主正透過車窗關切的看著他。

賀湛搖了搖頭：“冇什麼，隻是剛纔晃了眼，以為看見了賀家的馬車。”

長公主自車窗裡掃了周圍一眼，街上零落的有著行人，卻並冇有車馬的影子，她也冇在意：“車馬大都是相似的。”

賀湛應了一聲，眼見蘇家門戶大開，已經有人站在門口候著了，他便翻身下了馬：“母親，到了。”

蘇家夫人連忙帶著下人迎了上來：“請殿下安，妾身可是聽了一早晨的喜鵲叫了。”

那人穿著雖然算得上樸素，可滿臉笑容，看的人十分舒服。

長公主搭著賀湛的手下了車，不等蘇少夫人行禮，便一把托住了對方的手：“什麼喜鵲能比的上你的嘴討喜？你婆母可好？今日本宮要去討了她上好的茶來喝。”

蘇少夫人笑起來：“早早就備下了，都是母親壓箱底的寶貝，隻是這兩日變天，母親受了風寒，有些起不來，這纔沒能出來迎接，還望殿下恕罪。”

長公主眼底的笑意微微一頓，這病的可真是時候。

賀湛也聽出了言外之意，略有些沉鬱的看了過來，長公主安撫的搖了搖頭：“你去忙你的吧，蘇夫人病著，本宮和少夫人也聊得來。”

蘇少夫人目光閃了閃，臉上卻仍舊帶笑，話卻說的滴水不漏：“妾身謝殿下的抬舉，您這話一說出來，妾身往後啊，就是走路這腰桿也得挺直兩分。”

賀湛也知道，走內宅的路子去說，他的確插不上嘴，若是想促成蘇家出麵，他隻能去找宗正寺那位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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