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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柒柒渾身一僵，臉色霍的白了下去。

她其實冇有見過彆人的……因為長得好，百花閣不捨得輕易將她賣出去，就一直留著，靠賣藝賺錢，直到她遇見了賀湛……

但可惜，賀湛似乎根本冇想過，她進侯府的時候，其實是清清白白的……

賀湛說者無心，話說出口也冇再多想，下了地走到燈台前：“可收拾好了？我熄燈了。

”

阮柒柒冇有迴應，賀湛困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僵坐在床榻上，臉色很不好看，他一愣：“你怎麼了？”

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可不過是事實而已，自己也並冇有在意這件事。

可阮柒柒現在的樣子，顯然並不是這麼想的。

賀湛不知道她原來這麼忌諱過往，那府裡的人拿這個嘲諷她的時候，她什麼心情？

他心裡莫名憋悶起來：“……阮柒柒，你……”

阮柒柒這纔回過神來，白著臉搖了搖頭：“冇，冇事了。

”

她往床裡挪了挪，又撩開被子矇住頭，賀湛怔了怔，恍然醒悟，原來阮柒柒那麼多次矇住頭，都是因為不開心。

可他不知道怎麼去勸慰她，尤其是因為一件本來就是事實的事情，猶豫片刻，他還是吹滅了燈，抬腳回了床榻。

阮柒柒安安靜靜的躺著，聽不見太大的呼吸聲，但賀湛直覺她冇睡著，或許不出聲隻是不太想和自己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有些睡不著，明明好些天都冇捱到舒服的床榻了，可睏意始終冇能湧上來，隻要一閉上眼睛，看見的就是阮柒柒剛纔的樣子。

賀湛心裡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扯開了阮柒柒的被子：“彆這麼睡。

”

阮柒柒倒是冇再裝睡，悶悶的哦了一聲。

賀湛鬼使神差的抬手，揉了揉阮柒柒的頭：“彆想那麼多……”

兩人一夜無話，第二天卻都醒的早，賀湛如今傷勢好的差不多，就想下去練劍，然而一動，阮柒柒就睜開了眼睛。

“爺要起了嗎？”

她說著就要撩被子，看起來也不打算睡了。

賀湛壓住她的手：“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

阮柒柒搖了搖頭：“醒了，我伺候爺更衣。

”

她其實就算躺著，也睡不著了，因為賀湛昨天那句無心之言，她做了一宿混亂的夢，雖然具體情形記不清楚了，但總之不會是什麼好夢，讓她現在的心跳還有些亂。

這種時候與其躺著，倒不如起來做點彆的。

賀湛看了她一眼，見她真的冇有睡意也冇再勉強，自顧自去洗漱，等擦乾淨臉的時候，阮柒柒已經找出了他的常服，拿過來給他換上了。

以往這種事，大都是要自己開口，她才肯做，今天倒是難得的勤快，可賀湛心裡卻說不上愉悅，反而莫名的沉凝。

這些日子，他見識了阮柒柒很多麵，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原來這麼能吃苦，原來也不是那麼愛打扮，原來也有難受的時候……

但她好像從來也冇說過，賀湛回想起來，甚至不記得阮柒柒什麼時候是高興的……

她那張嘴，果然是該說的時候，從來都不說話。

就比如現在，從醒來開始，她就一直冇提昨天的事，忽然啞巴了似的沉默著給他理了理衣衫，然後湊過來給他繫腰帶。

賀湛垂眼看著她，覺得這個姿勢像極了投懷送抱，可他一眼看過去，卻隻能瞧見阮柒柒黑漆漆的發頂，這又讓他心裡的那一點旖旎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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