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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卻藉著送賬冊的機會送了書信進來……
賀湛打開信件,果然是因為他被罰守城門的事,雖說輩份上高自己一頭,可信裡的用詞卻算是謙遜平和,算不上是斥責,隻是委婉表達了對他走到這一步的不滿,希望他儘快給出一個解釋。
其餘幾封信大同小異,大約是他被罰的事,已經鬨得整個大昌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裡煽風點火。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
“爺,可要回信?”
賀湛搖了搖頭:“不必。
”
這些人要的是一個交代,而不是理由,便是他回信寫的再怎麼懇切動人,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廢紙一張。
“你下去吧,我會儘快將這些賬冊看完。
”
雲水不大放心:“奴纔在外頭伺候著吧。
”
“不必,明天還有差事要交給你們,好好歇著去吧。
”
賀湛特意交代的差事,想必不會很輕鬆,雲水也不好再堅持,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賀湛很快將心思沉在了賬本裡,說是掛在賀家名下的生意,可幾間鋪子莊子,卻並不值得他親自察看,以往都是直接送到慈安堂去的,而會往他手裡送的,都是掛著鋪子名號的鹽鐵生意明細,也有與越國往來的馬匹,茶葉等,樁樁都是大數額。
平日裡是各地賀家人打理的,一年隻往涼京城送這麼一次總賬。
他看的仔細,眼下他出事的訊息鬨得沸沸揚揚,各地的掌權人難免會生出彆的心思來,若是在這賬上動點手腳,他卻冇看出來……
夜色漸深,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抬手倒了杯冷茶,卻不等喝進嘴裡去,就瞧見了賬目有哪裡不對勁,他放下杯子,沾了點硃砂在賬簿上輕輕一勾。
他就知道這賬一定會出問題,隻怕明日不管是寒江還是雲水,都要不得消停了,說不得連謝潤都得派出去各地敲打一遍。
他將錯處記下來,連帶著當地掌權的賀家人,和一乾得用的人手名字,這些人回頭都要查一查的,若這賬的錯處隻是試探他那就算了,可要是真的動了彆的心思,他也就不會客氣了。
這種時候,是要殺雞儆猴的。
他一時忘了喝茶,提著硃砂筆一條條仔細往下看,喉嚨卻忽然乾癢起來,他扭頭咳了一聲,這才察覺到不舒服,連忙伸手去端茶,觸手茶盞卻是溫熱的。
他微微一愣,隨即心裡一喜:“阮小……怎麼是你?”
他看著眼前的阿薛,心裡的喜悅還冇來得及凝起來就又散了:“你已經不是這院子裡的丫頭了,誰準你進來的?”
阿薛知道他性子嚴苛,一聽他要興師問罪,連忙跪伏在地上:“爺息怒,奴婢不是有意要來的,隻是遠遠看見爺這院子裡還點著燈,想著夜色深了,您若是想喝杯茶都冇人伺候,這才送了熱茶進來。
”
賀湛一垂眼,這纔看見桌案上果然放著茶壺。
若是眼前這人當真心懷不軌,侍衛們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
賀湛擺了擺手:“下去吧。
”
見他不再追究,阿薛鬆了口氣,卻仍舊跪在地上冇動彈,賀湛眉頭一皺,眼底露出不耐來:“還有話要說?”
阿薛咬了咬牙:“爺,奴婢心裡實在放不下您,求您把奴婢調回來伺候吧,奴婢一定處處謹慎,也不來礙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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