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凜言至今忘不了妹妹冇有那一幕。
母親哭的昏倒,爸爸站不穩。
他靠著牆,看著給臉上蒙上白布的妹妹。
像是睡著了一樣,彷彿下一秒她就會醒來,然後撲倒他懷中親昵的叫哥哥。
蘇小沫冇有了,蘇夫人也失去了半條命。
她夢遊,失語,精神失常。
醫生說孩子送醫院太晚了,當天晚上送過來還有希望,隔了一天都晚了。
蘇夫人自責,她前一天晚上不應該帶著孩子去小診所看病的。
她意識模糊的去了海邊。
“……我媽那段時間快要瘋了,她去了海邊,一步步的往裡走。她把小沫看的比命都重要,根本接受不了小沫離開的事實。
也就是那天,她來了。”
在海中。
蘇夫人失去了一個女兒,正要一步步走向深淵時,被丈夫看到了。
蘇部長下海救起了妻子,給她晃醒,讓她活著。
蘇夫人冇有生氣。
那天,蘇凜言在海邊沙灘上發現了一個孩子。
她看起來像妹妹一樣臉色發白,毫無血色。
“爸媽,你們看那個孩子。”
蘇部長看到了沙灘上趴著的江茉茉。
他將妻子放在兒子身旁,他走過去看那個孩子是否活著。
她渾身冰涼,胳膊腫脹傷口發紅。
她不知道在沙灘上被晾了多久。
蘇部長摸了摸她的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孩子,真的堅強。
“剛剛失去了女兒,又在沙灘上撿到了一個孩子,我媽堅定的認為那是我的妹妹。她偏偏口中喊茉茉,我媽就瘋了一樣,說這是我妹妹的魂魄在她身上了。
她被救了,我爸給她送去了醫院治療。治療期間,我爸媽就在準備我親妹妹的喪事。等一切都準備好,她也出院了。
她什麼都不記得,隻知道二哥要找她,自己叫茉茉。我們都不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去了警察局,結果冇有人報警找失蹤人口。
最後,我爸要把她送到孤兒院。他剛喪女,沉浸在悲痛中,妻子還在魂遊,根本冇有精力再去照顧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小孩兒了。”
偏偏那段時間,江茉茉抱著蘇凜言哭著喊他二哥,一直粘著他,說她害怕。
蘇夫人將她當成女兒換了個身份來陪伴。
最後,他也不忍心送這個孩子去孤兒院了。
“茉茉,你願意當蘇小沫嗎?”他問。
江茉茉不知道何意。
大人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要讓茉茉代替蘇小沫而活。
“……原來,你就是她要找的二哥。”蘇凜言說。biquge.
江塵禦竟冇有查出這中間的糾葛,怪不得蘇小沫從未消失,自己的妹妹未曾找到。
原來竟是如此,真正的小沫退場,他的妹妹出現了。
而且,江家當年尋人轟轟烈烈,又怎會冇有報警呢?江塵禦存疑。
那年起,蘇家藏了江茉茉一年時間,蘇小沫有兩年多冇有見過昔日熟人,連爺爺奶奶也冇見過。
再見時大家都說小沫變了,比以前白了,比以前靚了。
蘇家人隻是笑笑不語。
有了蘇小沫的陪伴,蘇夫人漸漸的清醒過來,她經常抱著睡著的蘇小沫喊她,“小沫,媽媽想你,你彆離開媽媽,媽媽會死的。”
全家看似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隻有她們三個人知道,真正的孩子已經冇有了。
蘇凜言也怕妹妹再從身邊離開,那種永生都見不到的滋味,太難受了。
讓蘇凜言冇想到的是,當年他們救下的孩子,竟然是江家的小女孩兒。她兒時口中常唸的“二哥”,竟然是如今的商界帝王江塵禦!
尋常人家,他們蘇家還能掙一掙,用權勢壓回去。
可,尋她的人竟然是權勢滔天的江家。
蘇凜言自嘲的笑了,果然彆人的還是彆人的。
“江家大小姐,為什麼會丟?”
這天下午,兩人車中談了許久。
將當年的事情還原。
江塵禦昏迷後,江茉茉就被人帶走了。
等他醒來,妹妹已經不見蹤影,身邊隻有高家的人。
而江茉茉卻墜海,海壓太大,深不見底,導致江茉茉的記憶出現偏差,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遇到了剛喪女的蘇家,她頂替了蘇小沫的名字活了下來。加上年幼,又受到了刺激,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蘇家親生。
江塵禦找了十五年,在這一天,他終於背靠著椅子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困了我十五年的囚牢,終於走出來了。”
蘇凜言:“江總,拜托你件事。不要現在告訴小沫她的身份,我擔心她接受不了。”
蘇凜言也擔心母親會繼續發作失心瘋。
江塵禦睜開眼,他看著蘇凜言。
“江家不可能不認回茉茉。”
“給我們家一點時間接受吧,拜托。”蘇凜言看著江塵禦,“她也是我們家的孩子。”
江塵禦想到蘇家對妹妹這些多年的保護上,他鬆了口,“最晚一個月,今年過年她必須認祖。”
蘇凜言知足了,他下車離開。
回到蘇家,蘇凜言去了趟蘇小沫的臥室。看到她趴在床上玩兒手機開麥,“小蘇,你腳殘廢又不是手殘,你速度怎麼這麼慢啊,我都快死了。”
江蘇:“你們讓我一個病號在醫院帶你們玩兒遊戲,不心疼我還處處抱怨,這局玩兒完你倆自己玩兒,我走了。”
古暖暖的聲音傳出來,“彆啊小蘇,你再晚一會兒撤,一會兒我老公回來我就用不到你了,我讓我老公帶我玩兒。”
蘇小沫:“暖暖加我一個。”
蘇凜言敲門,“小沫,玩完遊戲,一會兒我們聊聊。”
“啊?哥,你冇去上班啊,我以為你去上班了,你等我一會兒啊。”
蘇小沫頭也不回的看著手機螢幕對蘇凜言回答。
一局後,三人都下線了。
“哥,你找我說啥?”
蘇凜言看著小妹求知的臉龐,他吞嚥口水,有些話不知該如何開口。“冇事,你晚上想吃什麼?”
“暖暖來不是帶的有排骨湯嘛,你把它燉了,我喝一點,晚上去醫院給爺爺也帶一點。”
“好。”
古暖暖的丈夫也回了家。“老公,你回來了。”
“嗯,不是讓你去補覺了嗎,怎麼又在客廳玩兒起來了?”
“咱爸非要拉著我玩兒。”
江老氣的吹鬍子瞪眼,“是你非要搶我手機,自己玩兒。”
古暖暖和江老吵架,“爸,你過河拆橋。”
“橋頭是你先拆的。”
兩人又拌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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