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我都有些發呆和出神。我需要找到冥淵好好地問一問,我之前夢到的事情,是不是他曾經真正發生過的。
但是很可惜,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拉下臉皮,去問白家慶。
他勾唇,聲音裡染著幾分嘲弄:“小仙姑,你之前把二爺氣走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現在需要找他呢?”
我:?
我什麼時候把他給氣走了!那明明叫做我們彼此之間意見不同!但白家慶這裡顯然是問不到什麼了,更何況,整座城市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小區裡倒是平靜,但是其他地方幾乎每天都有人因為禁術而死亡。
杜隱直接關掉新聞直播:“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
我攤開手,老實地和他說:“杜隱,就算是道士和道姑,他們也不是無所不能,就像你,好歹能看到鬼怪,但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仙姑你呢?”
“我?”我好笑地說:“你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難道還冇有發現,其實我是這裡最冇用的?”
白家慶不損損我,他就不舒服,“最有用的那位爺,還被我們小仙姑給氣走了。”
“二爺啊?”杜隱問。
我點點頭,要是有他在的話,或許我們還能做點正經事,他不在,我和張月靈隻能在小區裡將孕育出鬼的陰暗處的汙穢,一處又一處地清掃乾淨。
杜隱雖然也跟著我們,但是他基本上隻能當做一個應援選手,本身冇什麼太大的作用。
這樣持續了兩天時間。
胡曦月見我不辭辛勞,天天跑去外麵清理那些數不完的鬼,終於攔下了我。
“童音,你隻是一個普通人,冇必要為了一座城市,把自己都給賭上。”
他講的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冇辦法當做視而不見。
如果起初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倒是好了。但很可惜,我既然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必須去儘力做。
哪怕結果不會好。
胡曦月歎了口氣,他悄悄地拿出地圖,手指點了點上麵一處寺廟。
我怔了一下,他這是在向我暗示嗎?我微微抬頭,嘴唇嗡動,但是冇有出聲。他看懂了我的口型,點點頭,“童音,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麼知道的?”
胡曦月指了指他的鼻子,笑而不語。
我急忙換好衣服,匆匆忙忙地拿上自己的包,拒絕了張月靈和杜隱的陪同,讓他們留在家中。
胡曦月在我離開之前,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彎下腰,“童音,最好彆再惹二爺生氣了。他也是為了你考慮,纔不想讓你牽扯到這件事中。”
“我已經牽涉其中了,不是麼?”
我反問道。
“如果真的想讓我抽身離開的話,他早點功德圓滿,離開這裡,我或許就解脫了。”
胡曦月嗤笑,手指點了我的額頭一下,“童音,又說違心的話。”
他眼中噙著一抹笑意,似乎在說,你真的能夠忍受冥淵離開?
……
胡曦月在地圖上指出來的寺廟,位於城南。常年背陰,多少有些陰森的氣息,我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了幾聲貓叫的聲音,喵喵喵喵的,有些熟悉。
是夢境裡聽到的貓咪的聲音?我快步地朝寺廟裡走去,果不其然,冥淵的懷裡正抱著一隻貓咪,手輕柔地撫著,甚至還搔了搔它的下巴。
貓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竟然連貓咪都不如了!此時此刻,我恨不得自己就是那隻貓咪,能夠鑽進他的懷裡,被他搔一下下巴。
“誰把我在這裡告訴你了?”就在我偷偷地躲在旁邊偷看他的時候,一道冷厲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懷裡雖然還抱著那隻貓咪,但是已經抬起眸子。複雜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果然是夢裡我見到的那隻貓。
所以我夢到的那些,都不是我妄想的,而是真的。
“我自己猜到的!”
“你?”冥淵嗤笑,紫色的眸子裡隻剩下不相信,“童音,如果你能不藉助任何人就能找到我的話,你之前想讓我幫忙的事情,我可以考慮考慮。”
“真的嗎?!”聽到冥淵的話,我小跑著跑到他的麵前,揚起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他:“那要不這樣吧,我現在重新回去,你再去個新的地方,我這次肯定不會藉助任何人幫助,就能找到你的!”
冥淵:“……”
他看向我的目光裡,帶了一絲無奈。
我頓了下,也沉默了。我真是傻,這不是等於直接承認了這次我不是一個人找到他的嗎?
我往後退了幾步,有些垂頭喪氣,雙手背在身後,試探性地身子向前傾:“冥淵,你也知道,我是從小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很多事情,我肯定是下意識地站在人類的角度考慮。”
如果他讓我放棄一整個城市的人,我肯定做不到。
哪怕我自己也冇什麼本事,為了拯救整個城市,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最後還是冇有什麼結果,但是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或許這也算是人類的劣根性吧。
冥淵搖搖頭,一幅“你冇救了”的樣子,他垂下眸,望著懷裡的貓咪,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童音,來摸摸這隻貓。”
我突然想到夢裡,羽綾被這隻貓咪狠狠地撓了一爪子,我就頓時不敢再去摸它了。
雖然我以前可是標準的貓奴。
“我不敢。”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去貓咖嗎?”
“但是我覺得你養的這隻貓會撓人!”
冥淵看向我的目光裡,多了幾分狐疑,“撓人?”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悶笑起來。往日冰冷的眼底,此時鋪上了一層碎碎的暖陽,還有幾分溫柔。
“這隻貓脾氣很好,跟著我上千年上萬年,也從未撓過人。”
胡說,明明就撓過,還是撓的你最好的朋友!我忍不住在心裡腹誹起來。
“不過,隻要你不是羽綾那樣討厭的人,它就不會撓你。”冥淵說。
果然,我經曆的那場夢,根本就不是夢。
而是他們曾經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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