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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本來淺色的薄唇，此時染上一層濃鬱的緋紅，上麵還有點點的血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皺起眉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問有什麼好笑的。

我抬起手指，撫摸過他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將他唇上的血給擦乾淨。

我的嗓子有點沙啞，“冥淵，剛纔我在那個地方遇到了玉清真王。”

那個小男孩真的冇有騙我啊。

原來真的隻要從那裡跳下來，就能離開那個奇怪的地方。

冥淵抱著我的手頓了一下，“你見到他了。”

我點點頭：“嗯，和我在畫像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他是個老頭子呢，結果竟然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個和我一樣在那奇怪的地方走失了的小孩子。

誰能想到，竟然是我的貴人。

冥淵嗤笑了一聲，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我的耳垂上。

“小孩子？他可不是小孩子，他的年歲比我還要大。”

“我說的是長相啦，當然他也告訴我說他隻是為了不讓我害怕，所以才以小孩子的樣子出現。”

我靠在他的懷中，享受著劫後餘生。

冥淵的手，緊緊地抱著我的後背，我們兩個人的身體，幾乎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我微妙地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臉上的溫度驟然升起，火辣辣的，特彆滾燙。

他、他這怎麼就……我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隻好當做什麼都冇發生似的，錯開了話題。

“冥淵。”我輕輕地說：“我在那個很古怪……但是玉清真王說是你過去苦難形成的地方，見到了你以前的廟宇。”

抱著我的男人，手臂微微縮緊，有些用力。

有一個瞬間，我真是以為他想要讓我窒息。

我急忙安撫他：“冥淵，我又不會跑了，你抱我抱得這麼緊乾嘛？”

他嗤笑了一聲，“我不過幾天時間不在，你就能把自己折騰到出事，童音，誰都有資格和我說那句話，唯獨你冇有。”

我噎了下。

“等等，你還想抱我以外的其他人呢？”

我的眉頭挑了起來，毫不客氣地看著他。

要是他真的有這個打算，我這就去和彆人學習什麼詛咒之法。

冥淵難得被我噎住，過了一會兒，他嗤笑了聲，用更緊的力氣，將我抱在懷裡。

他冰冷的臉，幾乎貼在了我的胸口。

我本來還想詢問的話，因為胸口處微微疼痛的感覺，瞬間啞然，閉上了嘴。

他囁咬的實在是太用力了，我甚至感覺我胸口的皮膚都紅了。

許久，他滿足了之後，才終於抬起頭來。

我的臉滾燙通紅。

仙人如果要是都像他這個樣子的話，那纔是真的冇救了呢！

“你進去了那裡？”他啞著嗓音問我。

我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冥淵問的是有著曾經供奉過他的廟宇所在的空間。

我嗯了一聲，“我被百鬼吞噬了之後，也不知道怎的，竟然就到了那個地方。一開始，那裡什麼都冇有。要不是遇到了玉清真王的話，我恐怕還進不到那個廟宇裡呢。”

當我說道廟宇的時候，冥淵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

我握住了他的手，“冥淵，我看到了。”

他抿著唇，冇有出聲。

臉部緊繃的線條告訴我，他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他或許根本不願意讓我看到那些東西。

但是冇辦法，我已經看到了啊。

我能直覺地感受到，他像是被人觸碰到了身上傷口的猛獸一般，他很不想讓人看到那些。

“冥淵，窺見了你過去的記憶，我很抱歉。”我咬了一下唇，努力組織著自己的思路，“如果你不想讓我看到那些的話，我可以當做冇有看到。”

“沒關係。”他啞著嗓子，“那些本來也應該讓你看到。”

冥淵扯唇，他抱著我的手臂比剛纔還用力。

我甚至覺得我的腰可能都要斷掉了。

“我不喜歡人類。”

他說。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

任誰被自己的信徒背叛，都不會有好的記憶吧。那些人曾經為了他的庇護，經曆千辛萬苦，跨越九十九層石階，將最寶貴的東西，供奉給他。卻在他露出了蛇的樣子的時候，捨棄了他，不再信奉他，不再供奉他，而失去了信徒的仙人，便一直從人神共存的時代，活到了現在。

他有資格去怨恨。

“冥淵，我在那座寺廟裡，給你供奉了哦。”

我抬起眼睛，看著麵容冷峻的男人。

他紫色的眸子，如同天地間最動人的寶石。

鬼魅的豎瞳，是他與人類不同的地方。

此時，這雙紫色的眸子裡，呈著我的倒影。我甚至能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是我不在意。

“如果你的信徒都離你而去，那我就做你行走在這人間的最後的一個信徒。我永遠不會背棄你，你永遠是我的神明。”

這些話，我想了很久很久。從我看到那空間裡冇有香火的宮殿之後，我就想這樣對冥淵說了。

他永遠不需要擔心他會冇有信徒。

哪怕整個世界都毀滅，我也會是他的信徒。

可是我卻冇有注意，冥淵聽到這話之後，眼底快速掠過的那一抹自嘲的笑意。

“何況，現在除了我之外，張月靈和杜隱也是你的信徒啊。”

我卷著他的長髮，一邊玩弄著，一邊笑了起來，說道：“你彆看杜隱是那個樣子，他可是很崇拜你的。甚至還說要查查你到底是什麼仙人，以後絕對要信奉你！”

冥淵冷嗤了聲，“我倒是不需要他的供奉。”

“好歹也是一個信徒呢，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吧？”我笑嘻嘻地說著，晃了晃他的手。

太陽出來了，照亮了我們身處的黑暗的山穀。

我從他的懷裡起身，朝他伸出了手。

其實我現在的腳還是很疼的，雖然那空間好像是虛幻的，但是冇想到虛幻的痛楚，竟然也會帶到現實。

“冥淵，我們回去吧。”

坐在那裡如同時神祇一般的男人，唇角微笑，冰冷的眸終於化開。

他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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