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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對你而言，有多重要，還需要我告訴你麼，冥淵？”

當我聽到冥淵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他把渡劫用的內丹，要借給誰？

他是瘋了嗎？

即便是我也知道對於渡劫的仙人而言，內丹有多重要。白家慶曾經就告訴過我，內丹對於仙人而言，等同於生命。

失去了內丹，就等於失去了最重要的生命。

冥淵將自己的生命不在乎，也要將內丹拿出來給對方的人，究竟會是誰？

我的腦海裡，已經閃出來一個人。

我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除了她之外，我也想不到還會有誰。

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與冥淵爭執的羽綾。

他平日裡很少動怒，現如今也是一幅快要被他氣死的樣子。

“冥淵！你想清楚了，內丹隻要給了他們，你就彆想再拿回來——”

我就站在這裡，但是無論是冥淵，還是羽綾，他們都看不到我。

我努力張了張嘴，嗓子沙啞的特彆難受。我好想湊到冥淵的耳邊告訴他，你彆把自己的內丹借出去。你給出去了，你渡劫就失敗了……

可是我做不到。

他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

七日的時間裡，羽綾無數次想要勸說冥淵，但是冇有一次成功。

七日之後，他離開了山府，而我還陪在冥淵的身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山中。

我看到他們其中，有人擁有著一頭耀眼的白髮。

人年紀大了，也會擁有白髮。但是鳳家的人的白髮，似乎和旁人有很大的不同。

他們的白髮，是純白無瑕，不夾雜任何雜質。

“仙人，謝謝您的內丹。若是有了這枚內丹，想必她的病況一定能有所緩解吧。”

為首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她白色的髮絲，在璀璨的陽光之下，甚至有一些刺眼。

我拚命想要開口，可是即便我大聲地說出來，依舊無法阻止。

冥淵將自己的內丹，放在了女人的掌心之上。

女人笑了笑，朝他行了一個禮。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冥淵將自己的內丹，交給了對方。

“等她身體轉好，我會去探望她。”冥淵留下一句話，離開了山府的門口。

他走後，並未看到他身後女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又過了數日，正值十五，月亮圓圓，在無窮儘的黑夜裡，散發著幽冷的光。

不知道緣由，我的心中有了一種非常不安的感受。

這些天，我一直都守在冥淵的身邊。取出內丹的他，有幾天麵色煞白。我差點以為他很有可能會挺不過去，畢竟距離渡劫的日子，越來越近。

他都把自己的內丹送出去了，總該有點回報吧？

回報確實是有的。

那日拿走他內丹的女人，再次來到了山府。我頭一次見到冥淵如此狼狽，失去了內丹的他，竟然被女人打碎了魂魄。

我頭一次感覺到絕望，即便想要阻止那個女人，但是我根本碰不到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魂，最終被分成了五份。

五份。

我似乎知道了什麼。

原來在我們初見的時候，那五個人，便是他的魂魄。

因為被分成了五等份，所以每一個分身都是他，但每一個都不是完整的他。

……

我的眼淚，把整個枕頭都給弄濕了。

不光如此，還弄濕了冥淵的衣服。

“怎麼突然哭了？”因為衣服被弄濕，睡的時候肯定不舒服，他醒來，瞥了我一眼，看到我眼角掛著的淚珠，手指撫上了我的眼角，蹭了蹭。

我冇有來由地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言不發。

夢境裡我太無奈了，什麼都做不到。

擁有了能看到鬼的眼睛，也會一些皮毛的道術，但是不能救自己愛的人，有什麼用？

我在夢中有多無助，現在抱著他就有多緊。

大哭了一場，眼睛紅腫的可怕。早上到客廳裡後，羽綾見我，目瞪口呆，“童音，你可真有本事，一晚上能把眼睛哭成這個樣子。”

我想到他在過去曾經在冥淵做出那個錯誤的決定前，百般地勸阻他，於是冇多計較。

“羽綾，鳳家人想要複活的鳳藍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是不是隻要我阻止她的複活，就至少能夠讓這個城市平安下來。

一個城市，我都能護住的話……

功德也該圓滿了吧。

羽綾看向我的目光裡，充斥著悲天憫人。

“我一般是不讚成人去送死的。童音，你是個聰明人，冥淵一直攔著你，就是不希望你介入鳳家的事情。”

“我也有我的判斷，如果這是我的責任的話，我不會逃避。”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種美好的如同虛幻的故事結局，我當然也想過。

但現實是，我隻不過是努力積攢功德，直到有一天功德圓滿，送冥淵離開。

羽綾的眼底，愈發地悲愴。

他看了我許久，最後歎了口氣，“你和我去一個地方。”

羽綾帶我來的地方，在城市的遠郊。樹蔭林立，明明是冬季，卻還有茂密的樹，很難不讓人去想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仙家道法。

這是一座道觀。

“誒呀，羽綾仙人，許久未見，今日是有什麼好事，竟然來我們家的道觀了？”

一個女人，正在掃地。

她就站在距離我們不遠處的地方。

羽綾打開摺扇，“童音，這位是道觀的館主。這麼些年，鳳家在這片土地上搜刮的靈魂，難以計數。如果冇有柳觀主，恐怕城市早已淪陷。”

我忍不住吐槽：“那你們這些年呆在這裡，到底都乾了什麼啊？”

他嗬嗬笑笑，“仙人也不能過度插手人間的事情。”

那位柳觀主走到了我們的麵前，她看了看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你想對鳳家動手？膽子倒是不小，怕是命都要搭進去。”

“我不在意搭上自己的命。”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朝她行了一個道家的禮：“若柳觀主願意出手幫忙，我感激不儘。”

她擺擺手，“進來說吧。這外麵的鳥啊，烏鴉的，可能都是鳳家的眼線，裡麵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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