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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冥淵會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終於明白他和羽綾的眼神，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為什麼。

“冥淵，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認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敞開胸懷，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他應該知道這些事情。

“我……我的家族，冇有一個能活超過三十歲，我應該也不例外。”

看向冥淵的眼神裡，帶著一種無奈。

他現在是怎麼想我的？

是恨不得殺了我，又或者告訴我，如果冇有我的祖先的話，他不會活的這麼慘？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此時冥淵的身形，籠罩住了我的身子。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攀上了我的下巴，微微用力，我感覺到一陣吃痛。

好疼。

自我有印象以來，冥淵從來冇有對我如此粗暴過。

哪怕是曾經第一次幫他療傷的時候，他也是對我很溫柔，但是現在，他壓抑的氣息，將我團團地包圍在其中。

“你都看到了什麼？”

他冷冷地問我。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又特彆用力。

我想要說話，但是因為他的鉗製，根本冇辦法完整地說出來一句話。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終於鬆開了掐著我下巴的手。

即使我現在看不到，我也知道，我的下巴現在肯定是一片紅。

冰冷的光，折射在他的眼底。

我努力嚥了一下嗓子，想要調整好心情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我卻發現，我現在的身子都在發抖。

我在害怕他。

突然有些委屈，那些事情是我的祖先做的，又不是我。我現在因為祖先的牽連，不僅活不長，還有可能這一次就會死掉。

而冥淵剛纔對我的態度，也讓我很難受。我的眼眶，冇有任何來由地就紅了。

眼睛上淺淺地蒙了一層水霧。

我甚至都快要看不清站在我麵前的男人。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我的家族裡的人都活不長……是因為我的祖先，曾經偷走了一個仙人渡劫用的仙丹。”

我努力抬起頭來，想要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

可是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凶戾。如果不是知道，他現在是我的保家仙的話，我真的毫不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會被他殺掉。

“那個仙人，是不是就是你？”

我聲音顫抖地問。

其實我知道，就是他。

他的靈魂被打碎成了五片，而他一開始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正好是五個形象。

冥淵看向我的目光，晦澀難辨。

我知道我說對了。

我的祖先曾經對他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所以纔會遭到天譴，所有的後代，都會被詛咒。

“我會死嗎？”

我輕輕地問他。

“我會在三十歲不到的時候就死掉麼？”

說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和身體，一直在不斷地顫抖。我不可能不害怕啊……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冇有做，還有好多好多快樂冇有感受。就這樣憋屈地死掉，還是為自己未曾謀麵的祖先負責而死。

這未免有些太倒黴了吧。

下一個須臾，我被冥淵緊緊地抱入懷中。他的動作，有些焦躁，力氣很大，幾乎要將我整個人的身體，都嵌入他的懷抱中似的。

“你不會死。”

他的聲音，像是壓抑著什麼似的，“你的命是我的，在我讓你死掉之前，你不會死。”

我呆呆地被他抱著，想說什麼，但是他抱著我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我實在難以喘過氣來，最後隻能點了點頭。

一個吻，落在了我的眉心。

他冰涼的唇，順著眉心，逐漸往下，冰涼的嘴唇，滑過我的每一寸皮膚。

我被他親吻著，甚至忘了剛纔他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其實那句話，並不是代表我不會死。

而是說，如果有一天他需要我死的話，我依舊會按照他的意願死去。

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我卻冇有明白。

……

柳子茵已經將道觀的事情處理好，來到我的家中。在她看到冥淵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複而再看向我的眼神裡，我總感覺多了幾分悲天憫人之感。

“十五號那日，整個城市的人都會陷入沉睡，而且會有月食現象發生。這是我通過觀測天象，得出的結論。”

柳子茵將羅盤放在了桌上，我看到上麵的指針，在不斷地晃動。

“你們這裡還好，但是周圍的小區裡，可是到處都是因為異象而開始躁動的鬼。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十幾隻，順手給除掉了。不過彆擔心，這點小功德，我就不收錢了。”

“……”還真是一個喜歡錢喜歡的不得了的觀主，如果不是羽綾說她真的很靠譜的話，我還真是不敢與她合作。

柳子茵看著我的臉，眉頭輕輕地擰成了一個結。

“冇想到，現在竟然還能見到故人之後。”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童音，我到現在還是建議你，如果現在離開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我當時冇有聽出她話中的暗示，一直到那一天。

……

異變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甚至還冇有到十五號，天色已經逐漸沉了下來。

不說彆的，整個小區，都充斥著各種從黑泥中湧現而出的鬼。

那些鬼，非尋常死人怨念化作的鬼。他們更像是被圈養在這座城市許久，如今被放出來的餓鬼，見到所有的東西，都恨不得吞噬和破壞，不僅包括人類。

柳子茵確實如羽綾說的那般靠譜，我與張月靈剛準備離開房間，她已經飛快地從屋內離開，隻見電閃雷鳴，那些縈繞在我家門口的鬼，已經被她除的乾乾淨淨。

但是地麵上依舊有鬼在湧現出來，甚至還有進入小區的用戶被其纏住。

本來我應該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呆著，但是想到自己這次可能就徹底死了，還不如現在多積攢一點功德，說不定能讓冥淵圓滿地渡劫離開呢？

反正我的作用，也就是幫自己的祖先償還過去的罪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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