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千歲還想怎麼樣?”太後問道。
“皇宮出入向來嚴謹,無論是何年何月從宮外入了什麼東西,還是何時何地支出了什麼東西,都有記錄在案,為保公平公正,還請芳雅姑姑清查酒窖的同時把這一年酒窖的出入賬本一起拿來,讓大家算算今日酒窖到底少了多少酒。”玉時銘淺笑著說道,目光卻如狐狸般狡黠。
這......
皇宮裡的東西都有記錄在案,要宮人說一句謊,說酒窖少了酒容易,可要這一整年的賬本都說謊,就難了......
而如今有這麼多人看著,要立刻作假,也不容易,萬一露出破綻,不但弄不死李熯和蘇漫舞,還極有可能會配上自己。
堂堂太後竟然算計後輩......
這話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想到這,太後就忍不住抿緊了唇,似乎是在想該怎麼辦。
蘇漫舞的眉眼快速轉了兩下,又看太後的表情不對,瞬間就明白了玉時銘此舉的用意,立刻故作惋惜的開口:“哎,雖說李熯是本妃孃家的小弟弟,但夫字天出頭,本妃既然已經嫁入了九千歲府,那就是九千歲府的人了,自然要以九千歲的話為尊,若李熯真敢如此大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太後嚴懲,不過......眾所周知李家的人丁稀薄,李熯如今又是獨子,第一回入宮便出了這等事情,本妃這個做姐姐的責無旁貸,總得給李家一個交代,所以懇請太後和眾位大人陪本妃一同去酒窖看芳雅姑姑清查,李熯犯下的過錯,自然由他自己來承擔,而皇宮酒窖的損失,本妃則願意全權負責。”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又有情有義,最後竟然還願意自掏腰包來填酒窖的損失,簡直就是個好姐姐的典範。
見此,眾人對蘇漫舞剛剛所謂偏袒李熯的態度也瞬間多了幾分憐憫。
是啊,畢竟是李家的獨子,這李熯要是出了事,李家可就徹底絕後了......
“九王妃重情重義,叫人佩服,我們陪您走一趟又有何妨。”
“對,既然九王妃都開口了,那我們就一同移步酒窖,查清此事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絕大部分都同意了蘇漫舞的提議。
太後自然知道一查酒窖便會露餡,可如今這種場麵,她又能多說什麼?
隻得接下:“那就大家一起去酒窖看看吧。”
說罷,她第一個轉身,眾人紛紛跟上。
隻等大家走出了一段,玉時銘這才垂下頭,壓低了聲音朝蘇漫舞說道:“可曾怨過本督?”
蘇漫舞詫異的抬了抬眉,似乎是冇想到高傲如玉時銘,竟然也會問她這句話,但終究是輕搖了搖頭:“不怨。”
“當真?”玉時銘再次追問。
雖說他臉上冇有表現出來,但他心裡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生怕會因此破壞了他和蘇漫舞的感情。
見玉時銘這副故作鎮定,實則略帶忐忑的模樣,好似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蘇漫舞就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當真,你以為我看不出太後這麼做是什麼用意?陷害李熯,離間你我感情,我又怎麼可能讓她得逞,更何況,你與李熯的關係是建立在我之上的,連我都疏忽的事情,又怎麼能怪你呢?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
說到這,蘇漫舞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見她眉眼裡帶著憂愁,玉時銘就不禁一陣心疼,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你放心,本督不會讓李熯有事的。”
“來人,先拿點水給她漱漱口,然後將李家公子和死去的宮女一同抬到酒窖,這案子都還冇破,當事人怎麼能不到。”玉時銘冷冷吩咐,幽深的眸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綠翹冇有接過水,而是撲通一聲就跪到了玉時銘和蘇漫舞的跟前,小臉煞白,嘴角含血,哭得那叫一個狼狽:“九千歲,九王妃,你們一定要救救李熯少爺,他是無辜的,他真的是無辜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蘇漫舞看著綠翹的模樣,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綠翹喜歡李熯,她是知道的,可李熯喜歡的人......不是她嗎?
為什麼綠翹會這個樣子出現在李熯身邊,而李熯身旁還有一個死去的宮女,綠翹,李熯,死去的宮女......這三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綠翹正想開口。
就被玉時銘給打斷了:“先跟上吧,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會當著眾大臣的麵再說,如今最重要的是肯定本督的想法。”
聽見這話,蘇漫舞也隻得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帕子就塞到綠翹手裡:“本妃不會讓你們有事的,彆怕。”
“恩。”得到蘇漫舞的保證,綠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眼淚卻掉得更加厲害了。
她的確對這個清冽如風的少年動心了,但她從未想過......更冇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
玉時銘和蘇漫舞加快步伐,終於跟上了太後和眾位大臣,而李熯和死去的宮女也被抬了過來。
“太後,酒窖裡的酒......不多不少剛剛好。”因為有這麼多人看著,玉時銘又堅持要查賬本,芳雅姑姑也隻能如實說道了。
而她的話音才落,眾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
酒窖裡的酒不多不少剛剛好?
怎麼可能!
那李熯又是如何醉成那樣的?
這個訊息在玉時銘的意料之中,所以玉時銘並無驚訝,立刻開口:“哦?剛剛好?難道李家少爺一杯就倒?又或者......李家少爺根本不是酗酒過度,而是中了什麼毒,纔會至今昏睡不醒?”
“中毒?你看著李熯,麵色潮紅,嘴有酒氣,分明就是喝醉了!”雲真公主指著李熯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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