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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蘇漫舞猛然一震。

若不是親耳聽見，她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曾經救過的那個李熯，那個瘦小，倔強，卻又絕頂聰明的李熯。

他纔剛剛弱冠，又從未涉足過朝野，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口氣說十五萬兵馬算什麼，他們要的，是太後的命。

她從第一眼看到李熯的時候，就知道他與其他的少年不同，可如今才發現，他不僅僅是不同，簡直就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

隻是......

最毒的花向來最美，絕頂的好亦是絕頂的壞。

天才與瘋子往往隻有一條界線，對則普度眾生，錯則......萬劫不複。

“李熯，你老老實實的把心裡的計劃告訴本妃。”蘇漫舞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李熯見她這樣，卻依舊笑著：“相信你與九千歲一定有辦法讓鄭武生倒戈，然後再讓鄭武生當眾演一場戲，將他拒絕太後，不願意與太後站在同一條線上的訊息傳出去，如果能惹怒太後就最好了，等所有人都相信鄭武生與太後不合，再命人暗中下毒將鄭武生與十五萬兵馬統統殺害，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懷疑到太後的頭上，就算不用......”

“啪”

不等李熯把話說完，蘇漫舞已經一巴掌狠狠甩過去了。

隻見蘇漫舞的眼底滿是震驚，連抬起來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十五萬條人命啊，李熯，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那可是活生生的十五萬條人命啊......”

若她和玉時銘真要用這種慘烈的手段，太後和宋淩俢還能活到現在嗎？

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她當然懂。

可她和玉時銘要是真用了這種方法，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殺那麼多無辜的人，那他們和當年滅顧家滿門的宋淩俢又有什麼區彆？

她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顧家後人，口口聲聲要為顧家報仇？

她要是真用了這種方法報仇，隻怕將來到了九泉之下，見到顧家列祖列宗，顧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承認她的。

而最讓她震驚的不是李熯竟然會說出這番話，最讓她震驚的，是李熯說出這番話時候的表情。

他的雙眼猶如沐著春風，連笑容都是這麼的單純燦爛，好似孩子。

毒殺十五萬條人命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和今天的陽光真好一樣，如何不叫她震驚？

是無知，還是真的......他心如鐵。

李熯被蘇漫舞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笑容僵了僵，連眼底都浮上了一層委屈：“你......你從未打過我。”

蘇漫舞被他這句話拉回神，卻絲毫不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而是將問題又重複了一遍：“李熯，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你心疼這十五萬條人命，我又何嘗是個冷血之人，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犧牲哪來的回報？玉時銘當年也是靠殘暴鐵血才能在京城建立下如此高的威望，纔能有今日的九千歲和九千歲府，你打我的同時為什麼不想想他？難道隻因為我是我，而他是他嗎？”李熯淡定的反駁道，目光灼灼，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