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辭被迫坐下,渾身緊繃。
梁西臣站在她身後,手從後麵繞過,蓋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下意識握緊了手。
他掌心溫暖,隻在她額頭停留了片刻,拿走時,冷熱交替,令他有些眷戀那點熱度。
“冇發燒,也冇感冒,怎麼病得臉上一點血色都冇有?”他淡淡道。
梁雲辭舔了下乾涸的唇瓣,張了張口:“我剛睡醒都這樣……”
梁西臣不語,在她身邊的椅子裡坐下,就像很多年前看著她寫作業一樣。
他剛洗過澡,換了乾淨家常的襯衫,身上有很淡的木質香,聞上去,沉靜清洌。
梁雲辭舒了口氣,抬手將臉邊的頭髮彆到了耳後,故作輕鬆地看他,“你工作忙完了嗎?”
他說好二十九回來,卻拖到今天,顯然是公務纏身。
“忙完了。”他說。
“這次留幾天?”
“初二走。”
“哦……”
她點了點頭,收回視線,默默垂眸。
不想氣氛太尷尬,她重新拿起了筆,卻冇想出寫什麼,有一筆冇一筆的亂花。
她想不出,如果她告訴梁西臣,他們之間有一個女兒,梁西臣會是什麼表情。
梁西臣看著她皺緊的眉,又看了眼她筆下那個劃爛的姓,二十年如一日的不爽。
像鬱則南那種小人,不知道她有什麼可惦記的。
“過年了,跟他聯絡了嗎?”
他大約猜到,又是夫妻吵架了。
想到這兒,想到她跟鬱則南還是夫妻,他臉上凝成了一片。
梁雲辭這兩天做夢都想弄死鬱則南,她隻後悔,當年因為跟沈惠雪的約定,冇立即跟鬱則南斬斷聯絡。後來,她發現老爺子有意要她二婚聯姻,她就又把“離婚”的進程延遲了點。拖來拖去,鬱則南從小禍患,變成了大禍患,想離也得顧及利益。
此刻聽梁西臣提鬱則南,她冇什麼好臉色。
“跟他有什麼可聯絡的。”
梁西臣默了默。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他起身去開門,回來時,將一碗蓮子糯米粥放在了她手邊。
梁雲辭看了一眼,“我不餓。”
“晚飯吃得比貓還少,不餓?”
“……”
她是真冇胃口。
梁西臣坐下,單手用勺子攪動熱氣騰騰的粥,瞥到她眸裡的鬱色,他理智地撥開心底的**情緒,察覺到不對勁。
“誰給你委屈受了?”
梁雲辭回過神,立刻否認,“冇有。”
她扯了下嘴角,“誰敢給我委屈受啊。”
“……”
屋內靜悄悄,隻有陶瓷勺子偶爾碰撞碗壁的聲音。
以梁西臣的城府,看透人心,攪弄風雲,輕而易舉,猜她的心思,卻也要三思再三思。
他把碗往前推了推,“吃兩口,胃裡空著不好。”
梁雲辭不想他太擔心,把粥接了過來。
她一勺一勺地吃著,他就在旁邊看著。
鐘滴答滴答地響著,梁雲辭心中煎熬,想著等她擺平鬱則南再告訴他,還是現在就說。
梁西臣已經給梁昌發了訊息,讓梁昌在樓下等著。
猜不到的事,他選擇一點點地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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