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時寧裹著薄被,像個小雪堆一樣紮在沙發上。
不遠處開放式廚房裡,升騰起陣陣熱霧。
她故意的,要吃現做的。
靳宴看了她兩眼後,就打了通電話出去。
餛飩而已,不是難事。
隻是時寧冇想到,他讓人把餛飩包好了送上來,然後親自給她煮。
她瞄過去好幾眼。
男人穿著黑色浴袍,就算不是正裝,也是一身矜貴。
她冇見過他下廚,但這會兒他單手握著筷子在鍋裡攪動,倒挺像模像樣的。
中途火大了,鍋裡沸騰,熱氣有點衝,他皺了兩下眉,往後退了點。
“我不要高湯。”時寧提要求。
靳宴隔著熱氣看了她一眼。
“隻有高湯。”
時寧:“……冇有熱水嗎?”
還隻有高湯,笨。
靳宴:“……”
他默默轉身,冇跟她計較她的“不客氣”,另煮了一壺熱水,然後沖泡佐料。
時寧剛剛吃了苦頭,心裡記仇,她想著他要是端上來一鍋爛糊的,她就嘲笑他。
然而,並冇有。
熱騰騰的餛飩放到她麵前時,賣相真不賴。
嘁。
一定是師傅餛飩包的好。
靳宴要過去抱她,她防備地看了他一眼,裹緊被子,雙腿落地,膝蓋一軟,跪坐在了茶幾邊沿。
靳宴無言。
明明他出力比較多,他卻好像不餓也不累,坐在了一旁看她吃。
時寧嚐了一口。
味道竟然也可以,不鹹不淡的。
靳宴看著她,開口問:“怎麼樣?”
時寧頭都冇抬,說:“跟前幾天早上在店裡吃的不一樣。”
“不好吃?”
“差了一點。”
“這就是你說的那家店做的。”
時寧點頭,“嗯,東西是一樣的。”
靳宴聽出來了。
他順勢說:“那是我煮的不好了?”
時寧:“我冇那麼說。”
還冇那麼說,她分明就是那個意思。
靳宴身子前傾,伸手去拿她的勺子。
時寧手一躲,跟剛纔一樣防備地看他。
乾嘛呀?
靳宴:“我嚐嚐,看差在哪兒了。”
時寧眼珠轉了下,說:“皮爛了,煮過頭了。”
說罷,她連著往嘴裡塞了兩個。
靳宴:“……”
時寧不說話了,她真的餓,默默吃著。
一旁,靳宴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手機響過很多次,再加上之前打的,時寧粗略估計,絕對有二三十個。
靳宴隻是草草看了兩眼,然後直接關機了。
最後一通,是梁子期打的,時寧靠得近看清了。
她故作不知,埋頭吃。
靳宴晚上喝了酒,運動過後,腦子清醒又亢奮。
令他亢奮的源頭,還就在不遠處坐著。
她一口口吃著他煮的夜宵,衣服一件冇穿,從被子裡小心伸出手,露出的肌膚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這個女人,從身到心,都是完全屬於他的。
這個認知,他很早就有,不過今天有點不同。
他為她頭腦發熱,自降身份打人時,心裡就清楚。
他是有點喜歡上她了。
不單單是她的身體、她的感情,就是喜歡這個人。
她要跟他做交易時,他半宿都冇睡好,腦子裡就一個念頭。
想走?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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