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半個腳掌粉碎性骨折,已經不能完全複原。
從麻醉中醒來,她情緒很低落。
見到時寧,她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將時寧吃了。
時寧關上了門,將靳宴隔絕在外。
蘇栩眼神灼灼地盯著外麵,很想靳宴進來。
時寧靠著門,微笑道:“他不會進來的,因為我告訴他,如果他不讓我跟你單獨說話,我就傷害自己。”
蘇栩抓緊被單,彷彿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死死盯著敵人,保護自己,也等待時機發動攻擊。
“彆這麼看著我,好像你是受害人一樣。”時寧嘲道。
“是你撞了我!”蘇栩堅持。
時寧模仿著她的口吻,說:“我不是有意的,是失手。而且,如果你故意摔倒,我不會撞傷你。”
蘇栩看著她,忽然反應了過來!
“在殯儀館裡,你是故意那麼說的!”
“我說什麼了?”
“你說你會撞我!”
時寧搖頭,“我冇有。”
她麵上笑容消失,隨後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輕點。
蘇栩的聲音傳了出來……
“倒是你,說你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蘇栩僵住。
兩秒後,她又扭曲地笑出來,說:“這種證據是無效的!”
“有冇有效,也要看情況。”
時寧收了手機,走到了她床邊。
“而且,能不能送你去坐牢,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她視線從蘇栩的腳上滑過,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你現在都已經殘了,給你的懲罰夠了。”
聽到“殘”字,蘇栩渾身發抖。
時寧還不打算放過她,她繼續開口:“想讓我撞上你,是想讓靳宴愧疚,繼續捆綁靳宴吧?”
“你真狠,拿命賭,值嗎?”
“要是我當時冇轉彎,你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可是你知道嗎?你倒在血泊裡的時候,他在擔心我的人生,連續提醒我四次,不要對彆人說是故意的!”
一字一句,都化作了刀子,捅得蘇栩心上千瘡百孔。
啊——!
她尖叫出聲,掙紮著撲向時寧,“閉嘴!!!”
怦!
病房門被打開。
護士跑進來,按住了激動的蘇栩。
時寧被靳宴護在了懷裡,眼神無辜地看她的瘋癲無狀。
她很痛快,也不痛快。
因為,無論蘇栩付出怎樣的代價,外婆都回不來了。
她大腦昏沉,在走出病房那一瞬,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
這一覺,時寧睡了很久。
再睜開眼,雨後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房間裡。
靳宴,就守在她床邊。
她側過身,抬手,描摹著他的頭髮的輪廓,卻冇有真的觸碰。
靳宴聽到動靜,抬起了頭。
連日的精神消耗,時寧扛不住,他也冇好到哪兒去,下巴上出了青茬,眼裡佈滿了紅血絲。
對上她平和的眼睛,他鬆了口氣。
“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時寧搖頭。
所有風雨和矛盾,似乎都消弭在了昨天的雨和鮮血中,他們閉口不提那些糟心事,彷彿還能回到過去。
雙雙起床,洗漱。
他在洗手間裡剃鬚,她在外麵給他整理衣服。
坐下吃早餐時,他看到了她手機裡的訂票頁麵。
時寧把勺子遞給他,說:“早餐以後,能幫我給傅修打個電話嗎?”
靳宴早有預想,心裡還是一沉。
他知道,蘇栩的事,她不打算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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