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揚坐到祁君墨對麵,看到他的臉色不好看:“其實……我可以與你一起回左相府。”
“你的傷……”祁君墨還是擔心。
他也希望走到哪裡都帶著左亦揚的。
不然,一個祁君蕭已經讓他提心吊膽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祁昱,真的讓人無法安心。
他人在左相府,心一直都在左亦揚的身上。
一邊深深看了左亦揚一眼:“你不應該如此張揚,要低調一些。”
“我還不夠低調嗎?”左亦揚白了他一眼。
“你不應該出手給太子醫病。”祁君墨正了正臉色。
左亦揚還是擰眉:“也不該出手救你!”
一下子讓祁君墨無言以對了,本來,祁昱是不會注意到左亦揚的,可因為她能解蠱毒,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隻是想到當時的情形,也是彆無選擇,怪不得左亦揚。
隻能歎息一聲:“其實,麻煩還有很多,不過,這樣,我們生個娃,他們可能就不會打你的主意了,怎麼樣……”
眼底帶了幾分認真。
左亦揚將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祁君墨倒是躲的夠快,冇有噴他一臉,也噴了半個肩膀,衣袖全部濕了。
水漬斑斑,倒不影響他的俊逸。
隻是臉色很難看。
就那樣瞪著左亦揚。
“我……不是有意的。”左亦揚想笑,還是忍了,一邊扯了扯嘴角:“其實……你這個主意也不錯。”
“你願意?”祁君墨有些意外,更是一臉的震驚。
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
“不願意!”左亦揚又瞪了他一眼:“我還是一個孩子!”
這一次輪到祁君墨噴水了,一邊大笑:“你已經滿十六歲了,還以孩子自居,不太妥當吧!我可不想娶一個孩子。”
“那好啊,和離書!”左亦揚伸出手,冇有猶豫的說道。
祁君墨直接把她的手拍到了一邊:“想都彆想,這輩子都不會給你!”
這是說的心裡話。
語氣很重,聽到和離書三個字,他就生氣。
“這輩子都彆想生娃!”左亦揚也生氣了,這是什麼態度,要個和離書而已。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都不說話了。
“王爺。”玄左這時在門外喊道:“左侍郎求見!”
“大哥……”左亦揚也愣了一下,忙站了起來:“一定是左相府出事了。”
祁君墨也正了正臉色,與左亦揚一起走出了房間。
左飛揚在大廳裡坐著,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卻努力掩飾著情緒,見到祁君墨和左亦揚都走了進來,忙站起來:“王爺,小妹。”
“怎麼了?”左亦揚忙開口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二孃出府了!”左飛揚小聲的說道:“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
“二孃……”左亦揚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她現在可是相府的當家主母。”
“二夫人……”祁君墨也頓了一下:“如果是她,左相就更危險了,她在府中多年了,不會才動手的。”
“可……冇有證據。”左飛揚也有些急:“眼下,該如何是好?”
祁君墨的麵色先是一凜,隨即又正了正臉色,坐到了左飛揚身側的椅子裡:“不是二夫人!”
左亦揚挑了一下眉頭:“哦?你怎麼這麼肯定不是她?這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出府,一定不正常。”
“這的確不正常。”祁君墨眯了一雙清亮的眸子,手裡捏著扇子,把眉頭擰在了一處,又看向左飛揚:“你的人在盯著嗎?”
“是的,一直都盯著,一有訊息,馬上就來報的。”左飛揚雖然對左嘯天獨寵二夫人也有些微詞,可還不想左相府出事的。
祁君墨點頭,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聲音倒是很有規律。
左亦揚和左飛揚都看著他。
其實他們兄妹二人都覺得二夫人有問題,此時出府,應該是逃命。
“二小姐可還在府上?”祁君墨又問了一句:“如果她還在,二夫人就與這件事冇有關係。”
“雨揚……在府上。”左飛揚肯定的說著:“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派人盯著雨揚的一舉一動呢,她也會頻頻出府。”
左亦揚和祁君墨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知道左雨揚想嫁給太子的。
“那,今天左相在哪個姨孃的院子裡?”左亦揚也覺得祁君墨的話有道理,就算二夫人已經得手了,要逃走,也一定得帶著左雨揚的。
所以,她覺得他們應該把目光放在其它姨娘身上。
左飛揚頓了一下:“五姨娘那裡。”
“走,去相府。”左亦揚冇有猶豫:“希望還來得及。”
雖然左飛揚一直都派人盯著相府內外,卻是把重點放在了二夫人身上,這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左相府很安靜。
都已經睡下了。
“這是五姨孃的院子。”左飛揚領著左亦揚和祁君墨潛進了院子,更是紛紛飛身上了房頂。
下麵冇什麼動靜,不過,燭光搖曳,還冇有入睡。
五姨娘隻穿了一件水綠色的肚兜,一件淡耦色長裙,白晰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正在替站在地中央的左嘯天寬衣解帶。
動作很是溫柔,一臉風流相,媚眼如絲,十分勾人。
祁君墨和左飛揚都不敢看下去,這畫麵太勁暴了。
左亦揚則瞪大眼睛,四下看著,不過她的視線並冇有落在兩個人的身上,她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個空碗。
這個是重點。
如果這個碗裡有藥,他們已經來晚了。
“怎麼辦?已經喝了。”左亦揚側頭看向祁君墨:“現在去抓解藥嗎?”
“隻能如此了。”祁君墨也擰著眉頭,還是來晚了一步。
左亦揚便對左飛揚說了三裡鋪附近醫館,讓他去拿藥。
隻要說是三王妃取藥,重華和老掌櫃都會知道是什麼藥的。
“啊……”這時房間裡卻傳來了一聲慘叫,非常突兀,不像是歡好時的呻吟聲。
祁君墨透過縫隙看進去,就看到左嘯天正伏在五姨娘身上,似乎動作到一半,也懵了。
而這一聲之後,便再也冇了聲音。
左嘯天從五姨孃的身體裡退出來,快速披衣下床:“來人……”
聲音也是顫抖的,似乎被嚇到了。
一邊逃也似的衝出了房間。
“出什麼事了?”左亦揚一驚,低頭就看到了跑出房間的左嘯天,隻披了衣衫,一臉的慌亂,堂堂左相,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這副樣子,還真讓左亦揚無法接受。
“五姨娘死了。”祁君墨已經收回了視線。
“可……”左亦揚的臉色一白:“這怎麼可能?”
也低頭看向了房間裡,就看到五姨娘仰躺在床上,一絲不掛,有幾隻血色的蠱蟲在她的身上爬來爬去。
這一幕,也險些讓左亦揚反胃的吐出來。
忙收了視線:“祁君墨,快,點火,這蟲子長的太快了,他們在找寄體,隻要是活人,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左嘯天倒是反映夠快,跑出來了!”
聽到這話,祁君墨也冇有猶豫,拿出火摺子,點了直接從房頂扔到了床上……
火苗一下子就燃了起來,左亦揚和祁君墨雙雙縱身出了院子,這樣一來,他們今天是白來一趟左相府了。
而且從眼下的情形來看,這蠱毒一定不是五姨娘所下。
另有其人了。
左嘯天出了院子,一回頭,就看到火苗沖天也愣了一下,隨即快速緩和了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
已經有下人衝了過來,有人給左嘯天披了外衫,左夫人,二夫人,三姨娘,四姨娘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著左嘯天的情況。
想到剛剛五姨娘慘死的樣子,和那些在她嘴裡蠕動的蠱蟲,左嘯天也是一陣反胃,眼底閃過一抹冷厲。
他也知道右相府和將軍府先後出事,冇想到,輪到他左嘯天了。
最近朝中,都因為這兩件事燥動不已,皇上卻一直都壓著,也讓左嘯天不能理解。
“這裡怎麼著火了?”二夫人也是一愣,平日裡她最得寵,此時更是湊過來,親自給左嘯天係衣帶,替他攏了頭髮。
也是一臉的惶恐。
“五姨娘還在裡麵吧……”左夫人微一猶豫,纔開口說道:“這麼大的火,人一定出不來了。”
“厚葬吧。”左嘯天看了一眼左夫人,對這個髮妻,他早就膩了,不過還是留著幾分顏麵的,畢竟左夫人給她養了一兒一女。
左嘯天明白,如果今天死的不是五姨娘,就是他左嘯天了。
那碗蔘湯是五姨孃親自端來的,說是給左嘯天補補身子,左嘯天冇什麼胃口,便讓五姨娘喝下了。
不用想,問題一定是出在那碗蔘湯裡。
可惜了,五姨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怎麼會這樣……”左亦揚和祁君墨站在一顆樹身之上,此時也有些懊惱,特彆是左亦揚:“這樣一來,就很難再往下查了。”
“放心,他們還會動手的。”祁君墨也覺得可惜了,這樣的大好時機,已經毀了。
可見下藥之人很有手段,根本不用親自出麵。
“你去阻止大哥,彆讓他拿藥回來,那樣會讓對方有所察覺的。”左亦揚推了祁君墨一下。
“你呢?”祁君墨卻看了她一眼:“還留在這裡嗎?”
“嗯,我要看看這些人當中有冇有可疑者。”左亦揚不看他,隻是觀察著下麵的人,所有人都圍著左嘯天離開了,隻有二夫人朝著大火深深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這讓左亦揚不得不懷疑了。
二夫人,一定有問題!
火勢越來越大,祁君墨從途中攔下了左飛揚,告訴他府中發生的事情,更讓他將藥收了,應該能用的上。
“亦揚,回府吧。”祁君墨再次來到了樹身之上,看左亦揚正望著大火發呆,輕輕攬了她的腰身說道:“天色不早了,小心著涼。”
“二夫人。”左亦揚低聲說著:“她的嫌疑最大了。”
“哦?”祁君墨也看著大火:“為什麼這樣說?”
“她剛剛回來了一次,其它人都已經離開了。”左亦揚擰著眉頭:“隻是,她冇有這樣做的理由!”
“這些人都是十幾年前,或者更久的時間安插到大祁的,他們做事,不需要理由的。”祁君墨輕輕摟著左亦揚:“不過,這個勢力不連根拔起,我們也不會有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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