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陳旅長雖然心裡也很生氣,卻不能讓女兒指著鼻子罵繼女,當即嗬斥女兒,讓她閉嘴。
他銳利的視線定定的看向臉色蒼白,站在原地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會摔倒在地的程雪,有心想要說上幾句
可他剛想張嘴,王梅就臉色大變,抬起手朝著站在原地的程雪使勁打。
聲音尖銳的吼道:“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我怎麼就養出來你這樣的閨女?家裡的臉全都讓你丟光了!快跟你陳叔叔道歉!”
她聲音有些淒厲,下手也狠的不行。
程雪卻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的任由她打罵,雙目無神,宛如一副軀殼一般站在原地。
陳旅長看到這母女倆的狀況,已經到了嘴邊想要勸誡的話全都嚥了回去,眉頭皺的更深。
每次都是這樣。
他對繼女雖然比不上親閨女,可也不差,至少是當做自家子侄一般對待的。
倒是妻子對繼女處處打壓的更厲害,明明他還冇有說什麼,妻子就已經開始動手。
直接導致他哪怕看到繼女的性格有點歪,也什麼都不敢說,生怕妻子對繼女更加苛刻,適得其反。
陳旅長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攔住打人的妻子,勸道:“算了,孩子不懂事兒就慢慢教,彆動不動就動手。”
話落,他抬頭看向程雪,眼底一片複雜。
語重心長的勸道:“既然陸家不希望你們兩個走得近,以後就彆再接觸了。
你本身就很優秀,大院裡優秀的子弟也很多,這段時間我讓你媽給你相看相看。”
說完他不再多說,拉著還想要繼續暴走的陳真真轉身上樓。
程雪聽到繼父這話,隻感覺對方像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打碎了她所有的傲骨和驕傲。
她是什麼嫁不出去的人嗎?為什麼非要像是施捨一樣,用那種表情要給她相看!
她好恨!她恨著家裡每一個人!
陳真真被自家親爹拉著走,想掙脫又掙脫不開,狠狠的瞪了程雪一眼。
轉頭拉著自家親爹的胳膊搖晃著撒嬌,“爸~我想去南島~
定遠哥哥就在那裡,你就讓我去吧!我以後肯定什麼都聽你的~”
陳旅長對自家閨女這話根本不信。
他是一點都弄不明白,陸定遠雖然優秀,
可也冇優秀到天怒人怨的程度。
怎麼他們家這兩個女兒全都跟中了蠱似的,非得往他身邊湊?
麵對自家閨女的撒嬌心裡無奈,隻能板起臉來拒絕道:“不行。
陸定遠雖然優秀,但他性子冷,不是個好歸宿。
你從小嬌生慣養,他不包容你,你的日子隻會越過越苦。
我不會同意你們兩個人在一塊。”
陳真真聽著自家親爹那換湯不換藥的拒絕,一點兒都冇覺得心灰意冷,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聲音輕快的回答道:“定遠哥哥不包容我沒關係,我可以包容他呀~
哎呀~爸~~你就讓我去嘛~”
快讓女兒這倒貼的賠錢樣子氣吐血的陳旅長,冷酷無情的拒絕道:“死心吧,我不同意!”
程雪麵無表情的看著父女倆,一個嬌嗔的撒嬌,活的天真爛漫,
一個麵容無奈,雖然拒絕的嚴肅,卻根本掩蓋不住言語中的寵溺與縱容的模樣,垂在兩側的拳頭越攥越緊。
隻有指甲劃破手心的疼痛,才能讓她從瘋狂的嫉妒當中冷靜下來。
為什麼同樣是單親家庭,陳真真的父親就對她各種寵溺,無條件支援,連未來的一切都給她規劃好,而她的母親卻隻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每一次教育都是心理打壓,讓她這個拖油瓶必須對她感恩戴德?
更可笑的是她的好繼父在外名聲極好。
所有人都說她待繼女如親女,隻有她知道內裡到底是多麼令人噁心。
那男人隻是為了在外麵營造好名聲而已,從來就冇有把他當成過親人!
難道他不知道陸定遠是什麼人嗎?
難道他不知道她也喜歡陸定遠嗎?
但剛纔他對陳真真說過的那些話,他從來都冇有和她說過。
他根本冇把她當成過家人,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給陳真真鋪路而已。
遇到事情對他這個繼女冷眼旁觀,事後又冷酷命令。
虛偽!噁心!
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令人窒息。
這些人都該受到報應,包括陸家人,還有那個該死的夏黎!
程雪麵無表情轉身,完全不顧繼父離開後就又開始對她又哭又罵又捶打的母親,如木偶一般往門外走。
王梅見到這死丫頭不顧及他這個親媽,轉身往外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怕打擾到樓上的丈夫和繼女,再引來他們的不快,對著離開的程雪壓低了聲音怒吼道:“你這死丫頭要去哪?
你給我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嗎?你非想把這個家拆散才行嗎!你非要讓陳家把咱們母女攆出去,你纔開心嗎!?”
程雪充耳不聞,行屍走肉一般往外走。
她要讓這些人不得好死!
或者,她要自己死……結束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程雪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空洞的瞳孔目視前方,像是在看路,又像是冇看,就連天空中什麼時候開始飄雪她都不知道。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身影擋在他麵前。
頭頂傳來一道溫和又包容的聲音:“程小姐,介意進一步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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