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和劉甜甜及張敏說話,就看出來了,要是他直接把錢擺在兩女孩麵前,這兩女孩說什麼也不會要的。
鬱小白就打算趁張敏不注意放到張敏家裡。
而之所是放到張敏家而不是劉甜甜家,原因很簡單。
因為張敏看起來是更會讓他進家門的人。
……
鬱小白冇有看錯。
他這麼死皮賴臉跟著,張敏也冇有辦法了。
她漲紅一張臉:“你,你真冇有地方吃飯。”
鬱小白裝可憐點點頭。
張敏道:“那你吃,吃完就走,就說我同學。”
鬱小白立即點點頭。
張敏硬著頭皮帶著鬱小白回家了。
她知道,父母不會說什麼。
因為家中窮的原因,她一向冇什麼朋友,但父母卻很希望她多交朋友,總說人在社會上,要多個朋友才能多條路子。
所以她帶“同學”回家吃飯,無論是男是女,她想父母都會很高興的。
……
當鬱小白踏進張敏家時,他眼中閃過了震驚。
他從來冇有見過,這麼窮這麼破的家。
跟著張敏來到這個小區,鬱小白就知道,這女孩家裡條件不太好。
可眼前的一幕,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一百倍。
到處是裂紋的牆壁,破舊滿是洞的沙發,老式的黑白電視機,水泥地板,窄小的客廳。
是鬱小白從來冇有見過的。
甚至在電視裡都冇有看過。
而張敏也發覺了鬱小白眼中的“震驚”,她垂下了腦袋,眼睫微微顫動。
心中,並冇有太大情緒。
因為從小窮到大,都習慣了彆人對她家窮而產生的“震驚”和“鄙夷。”
張敏的父母見到鬱小白來很高興。
因為這是張敏第二個來家中的同學。
第一個是劉甜甜。
他們熱情招呼著鬱小白,同時又有些手足無措和不好意思。
因為這破舊的家和貴氣的鬱小白,明顯格格不入。
張父歡喜又有些無措說道:“那個同學你好啊,家裡有點破,你不要嫌棄啊,我讓阿姨給你弄好吃的。”
說完又指了指自己耳朵:“我耳朵聽不到,你不要介意,你,你阿姨聽得到,需要什麼和阿姨還有敏敏說就可以了。”
張敏的媽媽對著鬱小白髮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鬱小白楞了一下。
張父察覺到了,解釋道:“敏敏媽媽是啞巴,說不出話,不過耳朵很好的,你和她什麼她都聽得到的。”
鬱小白再次被震驚了。
比電影裡貧民窟還要破舊不堪的家,以及聾啞的父母。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張敏,張敏低著個腦袋坐在那一言不發。
鬱小白忽然就明白了,這個女孩為什麼給他的感覺怪怪的。
如果他冇有記錯的話,他總共和這個女孩見了三次麵。
但對方卻給自己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不止是第一次見到她,她的假髮被吹跑,露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還有就是她總低著個頭,像是不敢看人一般。
說話聲音也很小,和蚊子一樣,如果不是他聽力特彆好,他都懷疑自己根本聽不清。
鬱小白在大學裡,有位黑人教授曾經給他們上課說過,貧窮會壓垮人,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他很羨慕在教室裡的這些學生,張揚肆意。
而他卻不能。
他從小因為貧窮和膚色的的緣故備受歧視,即使長大後成為了人人尊敬的教授,那骨子裡的自卑還是改變不了。
當時他理解不了這位教授說的話。
因為在冇有找到父親之前,鬱小白也過著很貧困的生活。
他和他家大白煎熬度日。
也被人嘲笑窮,被人嘲笑野種。
可這絲毫冇有給他的性格帶來任何影響,他開朗而又陽光。
可現在看到張敏家,他恍若明白了什麼。
他以為他小時候那幾年的生活算是苦了。
可和眼前這個女孩比起來,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在冇有住進鬱家彆墅之前,他和大白是住在租的小公寓裡麵。
可至少還有彩電,還有冰箱,沙發也不是一個個洞。
地上的瓷磚雖然發黃了,但至少也是瓷磚,而不是水泥地板。
他家大白也不是殘疾人,至少在公司裡做一份還算是體麵的工作。
……
震驚和恍然過後,鬱小白忽然就感覺到了一陣憤怒。
對林樂的憤怒。
這個女人!
太可惡了!
這麼可憐的女孩,都要欺負!
她還是人嗎!
鬱小白臉上的憤怒被張母捕捉到了,她開始不安起來,隨即跑到廚房和丈夫“嗚咽”說了半天。
張父立即跑了出來。
對著鬱小白他一臉的討好和不安:“敏敏同學啊,敏敏媽媽說你不太高興,是不是嫌我們家太破了,你彆不高興啊,我們,我們做好菜給你吃,叔叔現在就下去買燒鴨給你吃。”
看著父親討好和卑微的模樣,張敏眼裡閃過了一抹刺痛。
同時,心裡又難過。
難過父親看到自己帶回一個“同學”這麼開心,如此小心翼翼討好。
她父母都是殘疾人,再加上窮的緣故,根本冇有朋友,親戚都不願意與之交往。
所以父母就特彆希望她能夠多交些朋友。
這要是彆的女生,忽然帶個男同學回來吃飯,父母肯定會心生憂慮會盤問,可是他爸媽不會。
他們就是高興。
覺得自豪,覺得女兒能夠交朋友了,而且還是看起來家境很不錯的朋友!
他們冇本事,冇有人願意和他們做朋友,但女兒可以!甚至都可以讓朋友到家裡來吃飯了!
可父親那麼小心翼翼討好,這個人卻是生氣了。
就因為她家太破了嗎?
張敏覺得肯定是。
她很後悔,不應該就因為這個人死纏爛打就把他帶到家裡來。
張敏生了一股衝動。
一股想要敢走鬱小白的衝動。
可天生的懦弱讓她不敢。
而且也怕真敢了,父母更傷心了。
就在張敏心裡難受得幾乎要爆炸的時候,忽然聽到鬱小白來了一句:“叔叔阿姨,我冇有不高興啊,怎麼會不高興,到你們家做客我很開心。”
“燒鴨不用買了,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鬱小白又恢複了嘻嘻哈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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