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雲有資源,要執行這項計劃並不難。
可謝錦雲為了客流,也是不擇手段。
大臣們趕朝會時,兩批太監手裡拎著食盒,一路吆喝“宮廷點心,皇後孃娘最愛吃的口味,先到先得,數量有限”。
臣子們看到二十幾個太監,井然有序地從宮門走入街市,再邁入謝氏點心鋪子時,都無語了。
葛家主臉色很難看,當場指著那群拎著食盒的太監,怒斥:“這成何體統。”
“堂堂一國之母,該為新帝充盈後宮,開枝散葉,綿延子嗣,做好勸規皇帝,守好皇後本分,該做的不做,竟弄些傷風敗俗之物,招搖過市,敗壞風氣,這哪是一國之母該乾的事!”
葛家主站在宮門前,對著那群太監指雞罵狗,臉色非常難看。
同行的大臣們,紛紛停下腳步,看了看鳥都不鳥葛家主的太監們,誰都不敢跟風出聲。
如今朝中,敢罵皇上皇後的人不多了。
葛家主能保持著自己一貫的風骨,叫新臣舊員都暗暗欽佩。
但也無人敢勸葛家主。
現在的葛大人,簡直如一條瘋狗,見人就咬。
送到謝氏點心鋪子的宮廷點心,很快就被有錢人搶冇。
一籠六個,賣兩百文。
今日領隊的是安德順太監。
他雙手捧上沉甸甸的錢匣子,道:“稟皇後孃娘,禦膳房送出去的二十八籠點心,都賣光了,而且,奴纔剛把點心送到謝氏點心鋪,便被在場吃茶的客人搶走了,他們還問奴才,明日謝氏點心鋪還能不能吃到從禦膳房拿出來的點心。”
花溪從安德順手裡接過錢匣子,送到謝錦雲麵前,開心的笑道:“娘娘,你瞧。”
以前謝錦雲當姑孃的時候,花錢如流水。
這錢匣子裡的錢,還不夠謝錦雲出一趟門揮霍。
現在自己賺錢了,就算賺的不如謝禮的多,可對於謝錦雲來說,意義不同。
花溪打開錢匣子。
謝錦雲拎起小串銅錢,道:“明日不去東街的謝氏鋪子,明日去江南的謝氏茶樓,花溪,你挑幾個手腳伶俐的宮女,隨安德順一起送茶點。”
“是。”花溪扯開一抹笑容,迴應道。
安德順微微抬眸,欲言又止。
袁嬤嬤見狀,問道:“小安子,你還有什麼問題?”
安德順如實告知:“奴才領著那幫太監出宮時,那葛家主站在宮門前罵罵咧咧,說的話十分難聽。”
“本宮知道。”謝錦雲把錢匣子交給袁嬤嬤打理,讓她拿去打點跑退的太監和禦膳房,然後對低下的人說:“本宮乾的是離經叛道的事,天下人眾多,你捂得了一張嘴,捂不了天下人的嘴,他們愛說,便讓他們說去吧,誰跟錢過不去,明日便按我方纔吩咐,多準備二十籠點心,派二十名宮女,隨安德順一起去江南茶樓。”
“是。”殿內宮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翌日朝會。
宮門大開時。
大臣們又見太監們手裡拎著食盒,從宮門裡快速跑出,這次比昨日多了二十個宮娥。
她們個個如花似玉的年紀,臉上朝氣蓬勃,充滿著活力。
葛家主昨日已在朝堂狠狠參告皇後不守婦德。
原以為皇上會約束一二,哪知得寸進尺,竟叫宮娥也跟著出宮送宮廷點心。
“這成何體統。”葛家主怒斥:“哪朝皇後能乾出如此荒唐之事,貽笑大方。”
“若傳出去,怕是要被鄰國恥笑,一國之母淪落為點心皇後。”
點心皇後這四個字招牌不錯。
第二日,謝錦雲就讓人做了一麵旗子,上麵打著【點心皇後】四個字,還叫人在食盒裡也印上明顯的字眼。
葛家主看到那麵飄揚在半空中的紅色旗子,一時間不知該罵什麼了,最後憋出了四個字:“成何體統。”
謝錦雲繼續把宮廷點心往謝氏鋪子送。
葛家主他罵他的,半個月過去,葛家主的怨言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連文人都開始覺得皇後不成體統,上升到了謝氏門風。
而葛家主不能入後宮找皇後,便找來自己的夫人。
他讓葛夫人穿上誥命服,攜同六名同樣是一品誥命的夫人們,跪在武德門前,要求皇後停止這種荒唐的行為,立一國之母典範。
顧長寧握著謝錦雲的手道:“朕親自去,打發了她們。”
“不。”謝錦雲阻止道:“我等的就是她們。”
花溪捧著鳳袍禮冠,走入大殿。
顧長寧盯著花溪手上的衣物,明白了謝錦雲的心思:“那朕陪你一同去見她們。”
“好,我先去換身衣服。”謝錦雲起身,換上了鳳袍鳳冠。
顧長寧牽著她的手,坐上宮輦。
武德門大門緩緩打開。
顧長寧站在宮門內,看著謝錦雲不徐不疾地走出武德門。
四周重兵把守,禁軍保護在側,轉眼間,便陣勢浩蕩的出現在夫人們的麵前。
葛夫人帶頭先向謝錦雲行禮:“臣婦葛祝氏,給皇後孃娘請安,祝皇後孃娘萬福金安,子嗣平安。”
其餘夫人跟著葛夫人行禮道。
謝錦雲鎮定的站在她們麵前,冇有讓她們起來的意思。
諸位夫人也一身傲骨,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跪著。
小半個時辰過去。
她們的皇後纔開口問道:“諸位夫人,在地上跪久了,累嗎?”
諸位夫人不少未出嫁前,都是嬌生慣養的姑娘,挑選夫婿,也是往高門選,這種跪拜之禮,若非天祭和拜皇上,她們是很少有像今日這般長跪。
跪久了,累。
夫人們麵不改色。
因為她們骨子裡融入了世家們附加在她們身上的枷鎖,她們覺得深居後宅,管好後宅事務,侍奉好公婆,照顧夫婿,約束子女,倡導家族規矩,便是她們應該做的本分。
若踏出後宅半步,便是不守婦道。
葛夫人先抬頭,用著訓斥的口吻對謝錦雲說:“皇後孃娘,新君剛登基,後宮妃位空虛,子嗣單薄,你該為江山社稷,百姓著想,充盈後宮,開枝散葉,而不是背離婦德,敗壞燕國風氣,為年輕懵懂的女子們樹立歪風邪氣,為人妻子,應當以夫為天,夫主外,婦主內,你近日所作所為,逾越了禮法,不符合一國之母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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